\"为何停赈?我们要饿死了!\"人群中有人高喊。
地痞刘三带头砸门,却被埋伏的警察当场按倒。
胡建伟站在轿中冷眼看着,对身旁栖霞知县道:\"把他充作'自愿迁民'头名,押去安南屯田。\"
深夜,衙署传来密报:\"大人,停赈三日,流民迁民登记破万。\"
胡建伟指尖摩挲着茶盏,目光扫过案头猩红的《迁民指标进度表》,松了松紧绷的官服玉带,嘴角微扬——至少上头交代的差事能有着落了。
窗外,\"多子多福\"的横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胡建伟忽然想起白日里李员外家十子女登场时的轰动,目光落在自家四子的名录上。
虽有两男两女,但若能让夫人再添几子...念及此,他推开窗唤来小厮:\"明日去同仁堂取些鹿胎膏,就说本官要为夫人调理身子。”
几日后,山东巡抚吴守礼立于黄县港望海楼,俯瞰着港口内蝼蚁般攒动的迁民。
黄绸大旗\"迁民报国,盛世开疆\"下,各州府百姓携老扶幼而来——有的眼里闪着憧憬,攥着\"赐田十亩\"的传单。
有的缩在队伍末尾,被衙役的水火棍戳得踉跄。
\"爹,安南真有白米饭吃?\"临清少年王柱指着舆图上的稻田问。
他娘把破袄往弟弟身上紧了紧,低声道:\"知府大人说的,还能有假?\"
商船扬起绘有“良田美宅”的彩帆时,王柱看见几个流民被军警押着上船,他们衣上沾着草屑,腕间还戴着乞讨用的铜铃。
\"迁民吉时已到——开船喽!\"司礼官的唱喏声盖过了船板下的闷响。
海风裹着舱底的霉味扑面而来,却混着衙役分发的\"迁民喜饼\"甜香。
王柱咬了口饼,酥脆的表皮掉在衣襟上,竟尝到隐约的蔗糖味——这比家里过年的麦饼还香甜。
“大人,这一批人登船后,山东移民已近五万,年底二十万指标稳了!”同知望着千帆竞发的海面,腰间玉牌随海风轻晃。
吴守礼盯着船头“盛世开疆”的锦旗,指尖敲了敲望海楼的楠木栏杆:“务必广而告之,让百姓知晓迁民实惠。
各县每报百户迁民,便从官仓拨十石粟米赈济乡邻——务必让良民看到甜头,莫让新政寒了人心。”
“大人仁厚,百姓定当踊跃响应。”同知点头称是。
山东省的迁民船队刚刚离岸,江苏徐州的\"陆地迁民大营\"正热火朝天地搭建帐篷,广东雷州的\"跨海迁民誓师大会\"上,百姓挥舞着\"多子多福,拓土安邦\"的彩旗,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戴着绣有\"小垦荒者\"的虎头帽!
海面商船鳞次栉比,当海路运力告急,与此同时,华北平原的官道上,万辆\"迁民大车\"挂着铜铃浩荡前行,车轮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官府门前的\"生育登记处\"排成长龙,接生婆的木盆洗得锃亮,产房外的报喜炮声此起彼伏
一位刚生完三胞胎的农妇被抬上\"生育英雄\"花车,她抹着汗水笑喊:\"等这几个娃会走路,能开垦十亩良田!\"
1742年八月上旬,南京贡院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亮。
三年一度的乡试如期开考,考生们挟着考篮在\"天开文运\"牌坊下排队,腰间的象牙号牌与竹篮上的铜锁碰撞出细碎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咳嗽——有人夜里苦读新学受凉,有人因紧张泛起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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