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地库平稳地停下后黎雾没有下车。
她坐在车里拿着平板,看后天拍卖会的拍品资料,第五个就是要拍的明代毛笔。
【明代象牙透雕葡萄松鼠毛笔】,带有雕刻花纹的笔身,红色花纹缝隙处呈现出石墨黑色,毛笔刷头淡淡的黄色显露出岁月的痕迹,妥妥的古董。
不用想都知道这毛笔是给谁拍的,爷爷快80大寿了。
她觉得确实个好物件儿,然后……她决定拍下来后自己送。
自顾自的敲定了这个决定后,黎雾因为画展的事有些烦躁的情绪好了点儿。
黎雾好整以暇的靠坐在车里继续往后翻,翻到第15件拍品的时候心脏瞬间停顿了一下,随后狂跳。
那双浅茶色的眸子瞳孔微缩,震动的看着屏幕里的项链。
脑海中一些破碎的画面渐渐重合在一起,黎雾看到一位温婉娴静的女子抱着自己。
她低头看到一双白嫩的小手,拿着和资料里一模一样的项链。
耳边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我们宝宝喜欢这个呀,等宝宝长大结婚就带这套项链好不好呀~”
黎雾擡头努力想看清楚那张脸,可只能看到女人那白皙修长的脖颈,那双抱着自己的手温暖又熟悉。
黎雾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触碰屏幕上那条项链,逐渐模糊的双眼让黎雾的思维愈发涣散。
思绪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飘散,黎雾石化般僵直着身躯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手指忍不住的颤抖,唇色越来越白,在快要窒息时猛然清醒过来。
黎雾调整呼吸回过神后看向资料:
【沈氏第四代家主,沈仁妻子清如生平佩戴。】
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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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烨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寂静的夜晚,空无一人的家中只有玄关处泛起丝丝光亮。
男人捏了捏略感疲惫的眉心,扯开领带迈着修长有力的双腿,径直往三楼书房走。
陆北烨看向墙上那幅今天买下来的画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开会时满脑子都是这幅画和这幅画作者的名字。
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氵】。
一般人看到这个字只会联想到它是一个偏旁部首,但它实际上确实是一个字。
【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取这样一个名字,一直都是展出却不售卖形式,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标榜了价格。
这位画家一直很神秘,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调查过,但什么都查不到,甚至性别都是未知。
这幅画中,浓厚的大雾中高耸林立的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黑色树干,仿佛昭示着冬季以至秋日不再。
穿透大雾的阳光像利剑一样,垂直洒在贫瘠的林中,分不清是朝阳还是夕阳。
陆北烨看向这画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难过,和一丝淡淡的熟悉感,好似自己曾身处画中,是那画中之人。
陆北烨一直盯着这幅画,好似偏执的想从这幅画里看明白些什么。
让世人看到自己的画作却不让任何人拥有它们,他对作画之人有些好奇。
男人狭长漆黑的眸子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狂热,他看着这幅画和画作者的名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令他感兴趣的事了。
陆北烨收回思绪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给方助理打了个电话。
“去查那幅画是谁画的。”
听闻此方助理沉默了一秒,不过也就只有一秒,他明白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如果此时说这很难办,或者是稍微发出些疑惑的反问,那他明天应该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这位爷说的话越简短越不容许质疑,是上京城人人都惹不起的主儿。
他只能认命般的答:“好的。”
是夜,凌晨三点。
陆北烨猛的从睡梦中醒来,他擡手按了按凸凸跳起的太阳xue,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戾气,死死盯着天花板。
眼里那股子疯狂的恨意,盖都盖不住的喷涌而出,似是必须去做些什么疯狂到不要命的事,或是毁了什么东西才能熄灭那些怒火。
陆北烨的睡眠一直不太好,但他拒绝一切治疗和药物。
不断循环的噩梦,梦里永无止境的大火。
这火让他恨,让他怒,让他痛苦,也让他不想忘记,不敢忘记。
陆北烨在日复一日痛苦的循环里,像个疯狂的厄多斯,拼了命的想让这把大火永无止境的燃烧。
固执的想让这场大火,放肆的燃烧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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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雾今天换了辆法拉利 F60 Arica 限量超跑,741的马力推背感极强,她准备拍卖结束后去赛道跑几圈儿。
最近实在是无聊,再不找点儿刺激她感觉自己就要憋死了。
初春的夜晚还泛着丝丝凉意,今夜的天空灰蒙蒙的,星星和月亮都被浓厚的乌云遮挡着,有股子风雨欲来的意思。
黎雾下车后裹了裹薄薄的风衣,挡住那阵扑面而来的凉风,踩着Fendi黑色十厘米系带儿高跟鞋,懒散的走向拍卖会场通道。
拍卖会场内
黎雾走进三层单独的2包间,环形的设计,从楼上可以看到整个会场,巨大的落地窗只要按下按钮,玻璃就可以从单面玻璃变成双面玻璃。
黎雾站在窗前垂眼看着楼下,三两盛装出席的男女凑在一起交谈着。
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低声说着
“听说了吗,今天有一件拍品大有来头…”
有人不怕死地开口
“这里谁不知道啊,是那沈家沈太太的项链嘛!”
另一个女人有些激动
“那今天陆家那位也会来吧!!”
“应该吧,这些年只要和沈家有关的,陆家那位可谓是势在必得从不缺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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