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青穗捏着那封血书的指尖微微发颤。
信笺上的血渍还带着体温,像块烧红的炭烙在掌心。
她望着院角翻涌的灵泉,水面暗青符文随着夜风扭曲,恍若某种急切的召唤——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灵泉不只是她的金手指,更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向她求救。
\"青穗。\"沈砚的手覆上来,掌心的温度熨着她冰凉的手背,\"我让人查过北山古墓,周鸿远这两个月往那里运了三车黑狗血、朱砂和镇墓石。
他要破灵泉的根。\"
林青穗睫毛轻颤。
她想起三天前药园突然地裂,灵泉水位骤降三尺;想起娘临终前塞给她的小玉牌,说\"紧要关头能保你一命\";想起赵老头残页里那句\"若见符文现,必是旧人唤\"——原来所有的预兆,都指向今夜的北山。
\"阿七!\"她转身朝院外喊,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沉稳,\"把我装药囊的木箱扛来!
沈砚,你带乌鞘刀,再把地窖那坛雄黄酒封好。
老张头说过,古墓阴气重,雄黄酒能镇邪。\"
苏阿七的脚步声踏碎夜色,他扛着半人高的木箱冲进来,额角沾着草屑:\"青穗姐,我把虎子他们都叫上了,在村头守着,周鸿远要是敢来药园捣乱——\"
\"不用。\"林青穗抽出腰间短刃,在掌心划了道血痕,\"周鸿远要的是灵泉本源,他的人此刻都在北山。
我们去得越快,灵泉撑得越久。\"她将血珠滴在信笺上,暗红与信上的血渍相融,突然腾起一缕青烟,纸页上浮现出新的字迹:\"子时三刻,鬼门开前入墓。\"
沈砚的乌鞘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骑马去牵青骓,你带着阿七和老张头先走。\"他顿了顿,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鬓边的银簪——那是他上月在药市买的,\"我在山脚下等你们。\"
林青穗望着他翻身上马的背影,喉间突然发紧。
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真正的生死局,可她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
灵泉还在咕嘟冒泡,水面符文已经连成一条蜿蜒的线,直指北山方向。
\"青穗姐,老张头在村口等着呢。\"苏阿七扛起木箱,大黄摇着尾巴蹭她的裤脚。
她弯腰摸了摸狗耳朵,想起三个月前大黄为她挡下蛇毒,眼眶一热:\"走。\"
山路比预想中难走。
林青穗裹紧粗布斗篷,山风卷着夜雾灌进领口,冷得她牙齿打战。
老张头举着火把在前头引路,银白胡须上结了层薄霜:\"这道山梁子我走了四十年,往年可没这么多虫鸣。\"他话音未落,灌木丛里突然窜出一群赤眼蜈蚣,红得像浸了血,滋滋吐着毒信。
苏阿七抽出猎刀就要砍,被林青穗拽住:\"别动!\"她从药囊里摸出个青瓷瓶,倒出一把褐色药粉撒在地上——那是用灵泉泡过的艾草、雄黄和蟾酥,\"蜈蚣怕艾草味,灵泉泡过的更毒。\"
赤眼蜈蚣刚触到药粉便蜷成一团,尸体很快化作黑烟。
老张头举着火把凑近,瞳孔骤缩:\"这是...阴毒之物。
古墓里的守墓虫!\"
林青穗的心沉了沉。
周鸿远果然早有准备。
她摸了摸怀里的《灵泉秘录》,残页上的符文在体温下微微发烫。
转过山坳,月光突然明亮起来。
前方山崖下有座半塌的石拱,门楣上刻着\"药王居\"三个篆字,苔藓覆盖的石碑旁坐着个灰袍老人,脚边堆着几株枯萎的九叶重楼。
\"停下!\"老人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外人不得入秘境。\"
苏阿七的猎刀\"噌\"地出鞘,被林青穗按住手腕。
她走上前,将《灵泉秘录》摊开在老人面前:\"前辈,这是赵老头留下的残页。
他说...他说他是药王第十三代弟子。\"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书页又缩回来,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小友...你可知这书最后一页写了什么?\"
\"'灵泉有源,归者得生'。\"林青穗脱口而出。
这是她昨夜翻残页时,在夹缝里发现的小字。
老人突然老泪纵横。
他扯下腰间的铜铃晃了晃,石拱下的雾气骤然散开,露出条铺满青苔的石阶:\"我是老胡,守了这秘境五十年。
赵师兄...他走得早啊。\"他抹了把脸,\"灵泉源头在归元池,你们要找的解法,在池底的玉匣里。\"
石阶下的秘境像块被揉碎的翡翠。
林青穗踩着沾露的草叶,能清晰感觉到灵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比她药园的灵泉浓了十倍不止。
老胡指着前方的竹林:\"过了这片'问心竹',就是归元池。
但周鸿远那老匹夫...他上个月带人炸了竹阵!\"
话音未落,竹林里传来咔嚓脆响。
碗口粗的竹子突然扭曲着抽向众人,竹节处渗出黑色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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