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看上去都是固若金汤,实则处处风雨飘摇、危如累卵。
“新政是张济承和夏石一起提出来的,如今夏石被关在家中,只怕张那边也不少眼睛盯着,”李峤也是头疼的紧,“更何况,咱们和张家此前并无往来,要是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只怕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皇上会倒张吗?”谢樱忽然问道。
“你为何有此问?”李峤不解,“张济承才上任不到五年,还没到尾大不掉的程度。”
谢樱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历来皇权和相权之间,本身就是矛盾重重,我朝高祖皇帝废丞相设内阁,就是为了让他们有名无实。”
“我想……会不会是皇帝看张济承借着改革,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所以起了别的心思?”
皇帝这个物种当真是奇怪的紧,明明掌天下权,但却最是不安,整日忧心忡忡,各个都是疑心病患者。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人越老就越昏聩,权力欲望也就越重,皇帝起了心思也是有的,”李峤点头,“虽说张济承平日并无过错,还算精明强干,只是帝王之心最难测。”
干出自掘坟墓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舅舅,张济承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谢樱在外头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消息,基本上都是毁誉参半,只是外面百姓知道的终究有限,不如同朝为官之人了解的更多。
李峤深思片刻,想出一个形容词:“一个很极端的人。”
“极端?”
“对,”李峤点头,“好是真的好,狠也是真的狠。”
“您能细说说吗?”
“要论精明强干,满朝无人能及,当年被派去收拾前任知府的烂摊子,衙门里整日灯火通明,不到一个月,几乎平反了所有的冤假错案,旁人需要干七日的事情,他一两日就能干完。”
“在他入阁之前,吏部给的评价都是精明强干,世间难寻,皇帝也是大加赞赏,成了我朝最年轻的内阁辅臣。”
“他也确实不负众望,敢想敢干,也确实会为百姓着想,单看他提出的那些措施就能明白,这人是真心想做出些成绩的。”
“但我之前,好像看到也有不少人反对他?”谢樱疑惑,至少在她看来,张济承是少有的好官?
很有理想抱负那种。
“你不在朝堂不清楚缘由,他这人做事很不讲究。”
“不讲究?”
“他确实天赋异禀,只是也容不得旁人说话,但凡有人反对他,立刻会让吏部找个错处,将人收拾了,只是如今他羽翼未丰,还不算太过张狂,再加上他往往又是正确的,所以众人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除此之外,他做事也不讲究,手段太狠,当初他手下有人贪污了赈灾的米粮,要搁一般人身上,小惩大诫也就过去了,但是他,直接让人当着所有灾民的面儿,将那人……”
“剥皮萱草,”李峤迟疑了一瞬间,觉得多少有些血腥。
“这……”谢樱迟疑,而后又很快明白,“他也是为了百姓,要知道贪污那些米粮,会死多少人?”
“要知道这样的刑罚,在高祖时期常见,但至今二百余年,已经很少见如此血腥的手段,当时也有不少人弹劾他心狠手辣,”李峤表示不赞同。
“更何况那主簿,只贪污了一麻袋米,”李峤一面说一面摇头,“张济承也因为此事,声名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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