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司涟挽着小包举着伞,小半张脸掩藏在玫红色围巾里,过膝的羊毛羔大衣搭配双米白色雪地靴,此刻正摘下墨镜笑着朝他招手。
云昙又低头看了眼手机,这才敢确认没找错人。
没等云昙慢吞吞走近,司涟就爽利迎了上去,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噔噔往前走:“你就是云昙吧?我是司涟,走,先带你吃饭去,有什么想吃的?”
“都行,没什么胃口。”
云昙压根没来得及说不,行李就不在自己手上了。这位司姐还真是,站那第一眼给人的印象是甜,一接触才发现性格又飒又爽,很有姐姐范,他走她身边,都自动变成乖巧弟弟了。
司涟把行李往后备箱一放,招呼着云昙坐副驾驶座:“一路过来累了没?”
“挺好的。”云昙弯腰系上安全带,随口说,“没想到你还给我订了头等舱,三小时不到,其实没必要破费。”
司涟看了他一眼,笑着打趣:“一大早上让人起来已经够郁闷了,要是路上不能补觉,换我肯定得心里给那人画小人。路上没碰到云崇他们吧?”
“没。”云昙说。
“那就好,仓促间叫你过来是怕被他们抢先一步。”司涟说,“不过现在看来还好,哈哈,还是我快一步。”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姐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吗?”云昙问。他现在还是一知半解,为什么双方人都想把他带走?这期间究竟涉及到什么?他其实想问,为什么在原主母亲,喻茗婕刚辞世那会没闹起来,反而是现在,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才来争?
看似无所不能,风风火火的司涟轻叹了口气:“这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很抱歉。”
喻茗婕性格比她还要强利落,她们之间属于是平日很少聊,但却丝毫不影响彼此间交情的那种。彼此间几个月不聊很正常。而她前段时间恰好在国外忙得昏天暗地,所以都不知道自家好友怎么就突然走了。
云崇这事办得很低调。低调的葬礼,低调的婚礼。
司涟甚至连自家好友葬礼都没能参加,更不清楚云崇居然短短时间再婚了。
还是公司这边出了问题,她回来处理时发现的。
股份原先主要掌握在四个人手里。她,云崇,喻茗婕,还有另一位。
其中喻茗婕占大头。
以往的话,喻茗婕和云崇两人共持股超过三分之二,基本可以确保将公司的重大事项的决定权掌握在他们手里。
司涟说:“你知道什么叫第一顺位继承人吧?”
云昙“嗯”了声。这个他还是了解的。
配偶,子女,父母。喻茗婕那边亲戚早不在了,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有他和云崇。
如果当事人没立遗嘱,法律上来讲,抛开配偶那部分,剩下遗产是对半分的。
司涟说:“听说你DNA和云崇不匹配?会不会是他们掉包了?”
云昙皱了下眉,他也想过这个可能,他说:“但非亲生不是照样有继承权吗?”
所以云昙不理解他们为什么搞这出?尤其是云哲弘上次还是特意偷偷来取。他心里更倾向于云哲弘本来想动手脚,结果却无意间发现真·不匹配。
司涟闻言笑了下:“有是有。但这不就又留下可操作空间了吗?”
司涟一路上谈了很多,什么“恶意增资稀释股权”“定向减资”“修改公司章程”,云崇现在想干嘛,手头有多少股权,多少多少股权才能怎么做等等,这其中弯弯绕绕听得云昙一阵头大,边听边顺手查基础常识,倒是了解不少东西,比如继承股权还得看公司章程是否有规定,不能继承的话得采取股权转让,而这能否继承又绕回到是否超过半数股东不同意上面去再者可进行起诉诸如此类。这每一步可掰扯的东西都太多太多了。
云昙听了一路,脑子塞满了条条框框,也只是讲了个开始。这玩意不是一时半会能彻底讲明白的。这位姐姐似乎在有意锻炼培养他的能力,讲起来非但不收着,反而是发散开来,信手拈来附赠其他相应知识。
云昙本来不饿的,结果硬生生给听饿了。好在司涟还算体贴,没在吃饭期间继续聊这事,氛围轻松,在拉各种家常中度过。
饭后司涟带云昙回家,安排好房间让他先休息,待会再带他出去。
人一走,云昙提着的形象一崩,直接不管不顾朝那大床上扑了过去:“啊”
揪着被子滚了几下,他缓了会,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点,给伏泽打了个视频过去。
对面很快就接了。
“你干嘛呢?”云昙看伏泽带着耳机,还带上了口罩,背景是大片的自建房,那街道布局他没见过。
“我回来了一趟。”镜头一阵晃动,最后停了下来,屏幕上露出伏泽那英俊的眉眼,“你呢?感觉怎么样?还顺利吗?”
“啊”云昙一提这事就开始哀嚎,抱着视频感慨,“这比上学累多了,真的,你是不知道……”他找伏泽主要是为了倾诉,眼下努力转述了些自己还能记住的东西,试图让伏泽也好好感同身受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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