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地压在云澜城上空,冥渊倚在雕花床头,目光落在桌上青玉瓷瓶里躺着的浑圆丹药。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丹丸表面流转的金纹上,隐隐散发着沉郁药香。他捏起丹药时,指腹触到瓶身刻着的缠枝莲纹,那股萦绕鼻尖的熟悉气息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像是幼时被裹在柔软锦被里,朦胧间嗅到的安神香,又像是某个雪夜,隔着厚重帷幕传来的温柔叹息。
“好熟悉的味道……”他喃喃自语,将丹药放在鼻下轻嗅,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却始终抓不住关键。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帝洛川黑发凌乱,蓝色眼眸里跳动着狡黠的光,身后林泽轩抱着被褥,白发间还沾着几片草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扑到床上,将冥渊挤在中间。
“都受伤了还来蹭床?”冥渊佯装恼怒地推搡,却被帝洛川长臂一揽,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我们要保护阿渊啊,万一那个苏月璃又摸黑来偷袭……”
林泽轩顺势将脑袋枕在冥渊膝头,金色眼眸弯成月牙:“就是,没有我们保护,你再受伤怎么办?”说着指尖凝出微光,轻轻抚过冥渊伤口处的纱布。
冥渊无奈地笑出声,指尖穿过帝洛川的黑发,又揉了揉林泽轩的发顶:“好好好,那多谢两位‘护法’了。”他不再犹豫,将丹药送入喉中。刹那间,温热的药力如溪流般蔓延全身,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经脉中残留的毒素都被尽数驱散。
与此同时,圣魂殿深处的地牢里,苏月璃蜷缩在霉斑遍布的墙角,伤口处渗出的黑血已经凝固。她死死盯着经过的暗卫,沙哑着嗓子喊道:“给我疗伤丹!我为圣魂殿办事受的伤……”
暗卫停下脚步,面罩下传来冰冷的嗤笑:“要伤口自己好。没有这点能耐,不配待在圣魂殿。”他甩了甩袖中银针,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苏月璃绝望的哭嚎在空荡荡的地牢回荡。
而在圣魂殿最顶层的观星阁,白久苏隔着千里镜望着客栈方向,见冥渊服下丹药后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握着镜柄的手微微发颤。她转身看向墙上悬挂的冥渊幼年画像,轻声呢喃:“疼在你身,却如剜我心……再等等,再等等就好……”窗外的夜风吹起她鬓角白发,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与画像中孩童的笑颜重叠,又渐渐分离。
数月的跋涉让众人的衣衫染上风尘,当巍峨的神魔秘境大门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连向来沉稳的玄霄都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云雾缭绕的山脉间,巨大的石门泛着古朴的幽光,符文流转间似有远古巨兽的低鸣在天地间回荡。
"就此别过吧。"玄霄抱拳,目光扫过并肩而立的众人,"家中传来讯息,父亲旧疾复发,我需即刻返程。"他的视线在冥渊和冥萧身上稍作停留,"此去秘境凶险,望各位珍重。"
冥渊上前一步,回以郑重的拱手礼:"队长一路平安。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传讯。"帝洛川和林泽轩默契地站在他两侧,玄铁剑与金色灵力在身后交织成无形的屏障。
玄霄翻身上马,扬起的尘土中,他的声音随风传来:"后会有期!"马蹄声渐远,队伍里却没有过多的伤感——对于修行者而言,离别本就是追寻大道途中的寻常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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