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一百一十四章: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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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房间前去了一趟船头, 那只鲛人被挂在桅杆上,狭小的网兜将鲛人的身挤作一团,原本漂亮的尾鳍上多了几道大的撕裂伤, 他双臂无力地垂在两侧,若非鱼尾有时会轻轻地动两下,看起来与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哪怕是上辈子与任迁打过交道的陆云琛在看见这一幕后,也很难相信对方竟会下这般狠手。
说不出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总有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陆云琛问道:“他做这些事时,祁南枭在他身边吗?”
纪桓偏过头看向陆云琛,想不明白对方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回答了:“在, 若是垣珩天不在这艘船上,有那般身量的,除去祁南枭外,在任迁身边应该找不到别人了。”
面对纪桓的答复, 陆云琛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 在上一世那件事情发生前, 连他都一直以为任迁只是意外卷入了仙门与魔族的是非中, 任迁为了祁南枭向自己动手时的模样, 陆云琛现在都还记得, 那时祁南枭心疼地搂着惊魂未定的任迁说“都是为了我, 才会让你手上沾了血。”
看着那条被挂在桅杆上的鲛人,陆云琛甚至都能想到祁南枭搂着任迁说出同样一句恶心的话。
不过狐貍尾巴那么早便露出来,还如何在祁南枭面前装出那副善良纯真的模样,想必是祁南枭而今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才会把宝压在了朱涯海。
纪桓看着陆云琛在听完这件事后, 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就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他凑近陆云琛脸边道:“祁南枭不该看见任迁对那条鲛人下狠手吗?”
闻言陆云琛回过神来便看见纪桓的脸都快要贴在自己的脸上,不由轻笑出声:“问句话都快要贴到我身上了,你要不要挂在我脖子上问?”
纪桓倒也没客气,双臂环住陆云琛的后颈道:“别扯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错间,陆云琛双手环住了纪桓的腰身后,凑过头去,用嘴轻轻点了一下纪桓的唇瓣才道:“以前见过一面,贴在祁南枭身边很乖的样子。”前半句话是假的,虽说在凌云霄比武引出祁南枭真实身份前,任迁是跟祁南枭上过玉衡仙宗,可这样一个实力不济,又经常躲在祁南枭身后的小废物,自然没留给他任何印象。
若不是上辈子有幸见过这人不择手段的模样,他说不准现在听见这两个字,脑海中都不会想起与之相配的脸。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开门声,陆云琛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纪桓便把他抵在门上亲了起来。
陆云琛被纪桓的脑袋挡住,也不知身后出了什么事,直到那脚步声走远,纪桓才停住了有些荒唐的举动道:“这样才算亲。”
“刚才任迁出去了?”陆云琛看着纪桓有些小得意的模样,舔了舔被纪桓撞破的下唇。
纪桓见陆云琛唇上出了血,大拇哥轻轻摸了摸伤口下方,低声喃喃道:“啧,用力过猛了。”
陆云琛被纪桓这句话逗笑了,没好气地捏住纪桓的下颚:“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现在又心疼了。”
两个人在船舱的过道上搂搂抱抱这件事,不止让从房间里出来的任迁都看呆了,在两人后面站了好一会才离开的。
就连屋内都传来了响动,两人慌忙推开门进屋,宝宝鱼摔坐在地上,眼神还呆呆地看着门口。
“师尊和副洞主刚才是在外面……”宝宝鱼轻咳了两声,想到刚刚的倒影,这句话再问下去,答案也已经显而易见,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这刚刚在一起的两人竟会这么大胆的在屋外示爱,若不是身体还虚弱,都快以为之前遇到的灾祸都是假的。
纪桓关上门后,一脸认真严肃地看向晗褚道:“刚才我们是在诱惑敌人。”
“……”晗褚呆望着纪桓没有反驳,可眼神明晃晃地写着‘我不信’三个字。
陆云琛看着纪桓还想再跟宝宝鱼解释什么,拉过纪桓道:“而今该商量甲板上的事情了。”
提起那个被挂在甲板上的同伴,晗褚垂下了眼眸:“他现在如何?”
“状态不是很好,可若是那边有上好的灵药吊着熬到海市应当没什么问题。”陆云琛说。
晗褚道:“那快到海市的时候,我杀出去,把他劫走,等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后,我再在海市中和你们会合。”
“就连今日都无法逃走,那时尚不知海市是否有接应任迁的人,你带着那条伤重的鲛人又能逃到哪去?”陆云琛本以为在经过万圣灯会的事情后,这只有着鲛皇血海的鱼宝宝应该会懂点事,明白现下放弃那条被捕的鲛人才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只学了一些人族的下作伎俩,倒没学会人族的审时度势。
晗褚紧咬着下唇,艰难地将鱼尾化作了人腿的模样,搀着床沿站起来时,身影还跌跌撞撞的,看起来走上两步都极为不易。便是如此,仍是执拗道:“若你们能帮我解开船四周的结界,我倒时会用鲛人的歌声让这艘船上的人沉睡,今夜便可将他救下,放归水中。”
“你同伴伤的有多重你知道吗?哪怕解开结界,如你计划的一般能将他从桅杆上救下来,可他现在的身体就算能熬到朱涯海,可鲛人血比一般人的血更易将水底的鲛鲨吸引过来,待他身上的血腥味散开,附近的鲛鲨怕都会围过来,他现在的这样又怎能躲过那些鲛鲨的追击。”
这也是陆云琛最担心的问题,从海市可以进入朱涯海,可不代表海市就在朱涯海附近,到时鲛鲨顺着血腥味寻过来,加上任迁和船员的追击,还不等通过海市的结界回到朱涯海,晗褚和那条鲛人怕是命都保不住。
“那怎么办?难道我只能看着我的族人去死而不管不顾吗?”晗褚连站稳都困难的身体,此刻跌坐在了床上,那双原本漂亮深邃的眼眸,眼白微微泛红,似有泪光在眼眶中打转。
纪桓看着晗褚的眼睛,调笑道:“怎么?未来的鲛皇这就要哭了呀。”
闻言,晗褚回避纪桓的目光:“你别想着看我笑话。”
“谁看你笑话了,我有办法帮你,不过花出去的银子有点多,你以后得用什么鲛人珠啊,鲛纱啊,把这些银子翻十倍的补回来,我可不是放高、利、贷的意思,你知道的,现在云雾窟正在发展阶段,用出去的每一笔银子都要细细斟酌,这可是一笔救命钱……”
“好,我答应你。”晗褚听见同伴能活,也不在意纪桓要会花多少钱,自己未来要赔多少钱,哪怕是永生永世留在云雾窟打工他都认了。
纪桓看向陆云琛道:“救了他,之后去海市,可能会有小尾巴跟着我们,不过你说鲛人血引来的鲛鲨能不能给跟在我们后面的小尾巴惹点麻烦。”
陆云琛轻叹了一口气,便知道以纪桓的脾气定没办法看着那只鲛人受苦,原本硬着的心肠也软了下来:“应该能。”
纪桓点了点头,又想起了晗褚和祁南枭,心下仍觉得有些不安:“可有一条跟屁虫可能会御剑飞行。”
晗褚道:“我可以在水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听见这个纪桓都不免瞪大了眼睛,他之前可没听过鲛人有这么大的能力:“是只有你可以,还是你们鲛人族都可以?”
“鲛皇的血脉都有些过人的本领。”
“那云雾窟外面的湖水你能掀起巨浪吗?”
晗褚道:“若是再修炼一段时日,我可以让云雾窟四周筑起一道水墙,哪怕是像姬临雪那样道行的修仙者,也很难从水墙外进来。”
在马车上时,纪桓都忍不住在想要不要回到云雾窟后,把这小绿茶宝宝送回去,可现在听闻了晗褚本身的实力,纪桓才发现自己和小仙尊捡到宝了。
再加上留在云雾窟中的那些带有妖族和仙门血脉的孩子,一个个都天资卓越,好好锤炼必然会成为日后的至宝,想来云雾窟定会在这些助力的加入下,在仙门振臂高呼便能引来跟随者无数,到那时兴许真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河清海晏。
想到云雾窟未来的建树,纪桓作为副洞主不免乐滋滋地笑出了声。
晗褚看着纪桓脸上的笑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种为了救同类,之后得跟纪桓签上一万年卖身契的错觉。
“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们在房间里等着我回来。”纪桓道。
陆云琛抓住纪桓的手臂,担忧地问道:“会有危险吗?”
纪桓眯笑着眼摆了摆手:“能有什么危险,我这是去做生意的,又不是去砸摊子,面对我那么大的一个财主他们说话都得客气一点。”
“你身上背着多少钱银票?”
纪桓拍了拍胸口,他身上除了当时陆云琛回玉衡仙宗拿回来的钱外,还有沿路来贩卖云雾窟灵草和自己做的丹药赚的钱,也用钱做了一些倒卖的营生,没想到这一多最后竟赚了不少:“卖一只鲛人肯定够,这些钱原本是我想着找到你把你送回云雾窟后,拿出一半给云雾窟做建设,另一半我离开云雾窟后可以找地方做个小本营生。”也可以趁机寻找一下回去的方法。最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陆云琛眸光一淡,脸上却仍带着淡淡的笑意:“……为何要离开云雾窟去自己谋生。”
纪桓罢了罢手:“都过去了,反正现在是不想了。”
“若未来云雾窟一切都归你,你会离开云雾窟吗?”陆云琛问道。
纪桓忍不住狠狠地捏了两下陆云琛的颊面:“身为洞主,别整天想着把事情丢给我后,自己可以什么也不做,我告诉你,取出凤凰蛋后,该是你的责任还是你的责任,我只是从旁协助,别妄想把这些活都丢到我身上来。”
陆云琛弯起嘴角,看着纪桓没有说话,看着陆云琛笑的模样,他松开手无奈道:“笑也没用,你哪怕是云雾窟的花魁,我也不会因为你笑就管……算了,多管一点也行,你呀!都做洞主的人了,还想什么麻烦都丢给我,小陆同志你这样的思维特别不好。”
陆云琛柔声道:“对,是我的错。”
纪桓在这句应答下,满意地摸了摸陆云琛的下巴:“态度还是不错滴!好了,我去解决屋外的事情了,你们两个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千万别乱跑。”
看着陆云琛点了点头,纪桓才放下心来离开了房间。
甲板上。
任迁正在跟船家商量想要进其他屋子看看,船家脸上的神色有些为难,被任迁这样的要求噎得说不出来。
“这条鲛人若不是我给你带来的,你以为这次出海能遇到这么好的东西,我就想看看其他房间也不许。”任迁有些不满。
“大部分屋里都住着客人,能住在屋里的客人,个个都是非富即贵要赶去海市上做交易的,我只是个开船的,也实在是不敢得罪船上的那些个贵人,更何况现在那条鲛人我出了人,出了力,连好处都没占到,您便又提出别的要求,委实是让我们难做。”船家苦着脸,对于任迁想要搅黄他生意这件事,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情愿。
任迁冷哼了一声道:“看一眼怎么了?我又不做什么。”
纪桓知道应该是那天他贴在屋外确定祁南枭和任迁所在的屋子是哪一间时,被祁南枭给察觉了,之后他赶忙走近一间空屋藏匿,查探的举动让祁南枭他们生了疑,任迁去看又发现那间屋子里没有人入住,定然发觉了船上有异。
他们一直没有试探性地去查周围的屋子,想来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怕若大张旗鼓惊扰了不该惊扰的人,到时候船家为了生意说不准还会把他们赶下船去。所以现在才借着鲛人的事情,想要得到船家亲自点头。
“不会打扰你们吧!”纪桓笑眯眯走上前去,看着任迁那双眼惊愕地瞪着自己,心里还挺满意的,至少说明任迁还记得他是怎么把这对狗男男丢到水里去的。
船家立马赔笑道:“不会不会,请问客官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自从纪桓在火舱内花了不少银子还提高自己用餐质量后,在船家面前也成了不可多得的贵客。
“没什么,今日我便看见你们打捞了一条鲛人上岸,那模样生得我甚是喜欢,所以入了夜才特意来找你问问价格。”纪桓朝着桅杆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好似真有一种老色批在欣赏美人的感觉。
任迁闻言,先一步挡在了纪桓面前:“那只鲛人我们不卖。”
“……船家这位该不会你的儿子吧?”纪桓佯装不认识任迁,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又望向站在一旁的船家。
船家笑着挡在了任迁身前道:“不是不是,就是船上的客人,也跟公子一样想去找找传说中的海市。”
纪桓不解地问道:“一个普通的客人,连船家的事情都能干涉?”
“这条鲛人是我找到的,它要不要卖,怎么卖全凭我来做主。”任迁不服气了起来,心中本就对这个穿越者恨得牙痒,没想到还没冤家路窄在船上碰见他,心里火起,都恨不得冲上前去把纪桓这个变端给杀了。
“大冬天的,船上那么多伙计为了围捕那条鲛人,我看着是费了好大劲,到头来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想来往后这鲛人卖出手,你不得分个九成去,只是可怜这船上的伙计们,此番下水,怕有不少冻病的,就目前这条鲛人的状况,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若是死了,鲛人肉的价值与一条活鲛比起来可是天差地别。”纪桓看着挂在桅杆上的鲛人不免遗憾地咋舌,也不跟对方继续说下去,只是拍了拍船家的肩膀,轻叹了一声,便转身作势要走。
捕鲛人这件事上任迁和船家通了气,设置了周围的结界,可出力最多的还是船上的人,船上的大家一个个都指望跑完这趟船,好好回去过个年,所以这一刻船家看着挂在桅杆上的鲛人迟疑了。
平日像这般品相的鲛人若出海能遇见,带回去必然能卖个好价钱,可现在那鲛人身上都是伤,舌头被割了,尾巴上还被捅出了一个大窟窿,最重要的是,受了那么多伤,连眼泪都没落下一滴,真带回岸上去卖,怕是连大伙的出力钱都不够分。
船家大喊道:“公子,有什么我们再商量看看。”
纪桓停下脚步,目光不屑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目眦欲裂的任迁,故作疑惑道:“你们不是卖不卖都听这个小兄弟的吗?”
“哪能啊,这位公子捉鲛人上是帮了不少忙,可我们出的助力也不少,他想靠这只鲛人抓另一只品相更好的,也都是为了钱,你说说价格,若是价格合适,我相信这位公子肯定也能点头。”
听着船家这番话,任迁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他是要用这只鲛人来引出打开朱涯海的工具人的,怎么可能看得上纪桓身上的臭钱,眼下看着船家松口,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免拔高了几度:“一分钱我也不会卖,这是靠我才能打上来的鲛人,要怎么处置,应该由我做主!”
任迁这句话一吼出来,便是站在一旁的船家都变了脸色。
纪桓见状,心里明白眼下正是煽风点火的好时候:“你若是有能力,何必通知船家,自己下水把这只鲛人捉上来,给船家点托管的费用,那要不要卖,自然都由你做主,可眼下出力最多的便是船家,要么就把这人力物力的损耗给补上,将这只鲛人一部分的价值也给填上,船家自然会把这条鲛人交由你处置。”
说着纪桓又看向桅杆,桅杆的下方积了一摊血,看起来都吓人:“这血腥味闻得人头疼,若是你的鲛人,怕是连我们这些坐船的客人所受的损失也应该由你补上。”
船家本就想多赚点好处,之前一直担心这鲛人死了白辛苦一场,就连甲板上的血迹清理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若能没有风险的拿到好处心中自然是甘愿的。
“这位公子,你看这鲛人的舌头你割了,身上也被你伤得不好卖出手,现下好不容易有一位阔气的,看重了那鲛人的模样,想要把其收走,你还是不乐意,今日我好几个下水的伙计都还在船上喝着汤药,与那鲛人缠斗的过程中哪一个不是一身伤,你若把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出了,我就当你是雇了我们家的人下船为你打捞鲛人,这只鲛人该怎么处理全凭你的心意。”
任迁站在一边恶狠狠地剐了纪桓一眼,对着船家愤愤地开口道:“多少钱我现在便拿给你。”
船家扳着手指算了算,眼神又往桅杆那边瞟,而后弱弱地说道:“我算了算就五…五万两银票吧。”
任迁脸都快气裂了,指着船家破口大骂道:“你个老畜生是想趁机讹我吗?你才下去了几个人,就想跟我要这么一大笔钱,那不能够。”
纪桓站在一旁摊手道:“看来这位公子并不想和你谈。”
“纪桓!我说了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我要是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那份,你若肯给我少找点麻烦,我不介意分你一杯羹!”任迁一把拽住了纪桓的衣领,说到最后,慢慢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是我这个任务一直没有完成,上面想让你来顶替我,我们都是为了积分,别闹得大家脸上难看,我是先进来的任务者,要是你一直在给我找麻烦,我可以让我的系统把你的系统给抹杀了,到时候你可能要永远留在这个破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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