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
原本的密道口决计不能再走,若是这密道中没有其他藏身之处,他们或许便要齐齐沦为阶下之囚了。
沈凌心下微沉,思索之际她无意识缓了口气,鼻尖那香气萦绕着,仿佛从未离开,反而到了此刻愈发浓重,闻得人胸口发闷,不禁叫人更紧张了——
等等,香气?
她忽地反应过来——怪不得这香气如此熟悉,它分明与她当日在北院所闻的气味一模一样。
封闭的密道中绝不该有这样的味道,此处定然有别的出口。
情况紧急,沈凌来不及细想,立时将此发现低声告诉了段风辞,两人不动声响,各自加快了手脚在这房间四周继续仔细搜寻。
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一声好像是走在心上,响得沈凌心绪不宁,只是越是这种时候她反倒越冷静,沉下心循着那味道,一点一点摸索着找出路。
蓦地,身后一声轻响,沈凌回身望去,就见段风辞在角落处摸开一处暗格。他将横隔的板子移开,暗格之内光亮乍现。
外侧声音逐渐逼近,似是已到了跟前,他们无从思考,当即从那通道爬上。
北院,放满了零碎衣物的房中,一块板子猝然被掀开,两人快速从那板子下爬过,两步跳了上去。
虽然他们没在那洞口中被堵到,但柳云峰进入后看到那被捆住的人,必定知晓这密道有人来过,是以他们未曾多停,上来后便急忙逃出了北院。
才出北院不多时,那厢府兵便已出动,整个柳府顿时闹了起来。远远听到动静,段风辞拉着沈凌就跑,只是因着府兵太多天色又暗,两人还是不好赶路,躲闪许久才终于到了西院外。
又一队人影过去,院墙边,借着树影遮掩,段风辞矮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问:“会轻功吗?”
沈凌轻轻摇头。
轻功这东西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向来需要身子骨健康的人才能练,以沈凌这身体,能使得一手好匕首、能自保防身已是不易,轻功自是不可能会。
段风辞毕竟与她交手两次,知她功夫上的缺陷,又看她随身带着那药,心下早有猜测,闻言也未曾意外,只用气声跟人道:“得罪。”
随即,他蓦地打横将沈凌抱起,借着墙边的树,趁着暗沉夜色跳进了院中。
府兵已然围了全府,此刻连西院中也不例外,处处都是人,一不小心走错一步,或许便会撞上府兵。只是段风辞却像是早早摸熟了这里,从小道带着沈凌一路绕,最后到了不知哪座院子的一间房外。
房中未明灯,他却看也不看推门便入。
屋内人听到外面声响后便起了身,适才听人推门,她赶忙上前点起了一盏灯。见他们二人一同进来,她先是一愣,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处,用身子挡着悄悄冲着两人挥了挥手。
两人才躲进里侧,便听门口跑进来的搜查府兵问道:“姨娘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未曾。”腊月摇了摇头,张望着外边满府混乱,她狐疑问道:“府上可是出事了?”
府兵并未给出回答,得了她的话着急要走,便只草草敷衍着人:“方才府上进了贼,使君丢了重要东西,姨娘这里既无事,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便先行离开。姨娘也无需惊慌,院外会留人守着,姨娘若是有什么事传人便行。”
话罢,他们疾步离去。
腊月立时关上了门,靠在门边长松了一口气,随后,她站直身子步入里侧,低声道:“他们走了。”
二人从帘后走出。
腊月不停瞄着不知为何在此的沈凌,犹豫开口道:“公子,这是?”
沈凌眉头微挑,未加隐瞒将面巾摘下,道:“月姨娘。”
“十娘?”腊月一怔,当即反应过来沈凌入府应也是别有目的,她却也没有多问,只将目光投向段风辞,“适才他们说院外留了人,公子怕是难脱身。”
接着,她重新看向沈凌,顿了一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娘在此,南院那边或许也要遭。”
沈凌轻轻点头,还未出声,便听外边人声四起,虽隔得距离远听不太真切,可大抵也能听出,是在唤着“安姑娘”。
沈凌心下了然——这必是府兵去南院搜人未果,空青为了脱身临时想的借口。
念及此处,她转身望向腊月,问:“月姨娘可否借件衣服,我的侍女该是告诉他们我被贼人掳了,如此这般,世子便可出去了。”
腊月又是一愣,目光下意识瞥向一旁的段风辞。
段风辞闻言却未发一语,只眉头轻挑看着沈凌,若有所思跟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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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参横,东方既白,凉风习习,拂过身畔,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西院外,段风辞软剑抵在沈凌脖颈上,看着逼近的府兵冷声道:“别动。再近一步,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可就保不住了。”
那厢,柳春来和空青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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