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争铜料宋栖论战
院里隐约有了动静,弓捷远拽过亵衣想要穿上,拿在手里了又嫌弃上面都是湿气,皱眉丢在一旁,问谷梁初,“天都亮了,你怎么回去?”
“等黑了再回去。”谷梁初似是倦了,竟然闭上眼睛。
“什么?”弓捷远瞪圆了眼。
“已经见过父皇了。”谷梁初一副好整以暇,“今日没人会去找孤,找也不在。”
弓捷远慢慢撤去惊讶,附身趴在他的耳旁说话,“可我得去当值,否则宋大人会找上门来骂我。”
“这么厉害的上官?”谷梁初没太在意弓捷远说什么话,一边认真享受那份亲昵一边闭眼抚摸他的脊背,如在触弄上好绸缎,“孤这段时间都在疲于奔命,今儿且懒一日,留在这里好好贪贪捷远的床。”
弓捷远见这人甚是惬意,也想放赖,脑袋靠在他的胸前揉蹭,“我也不想去了。”
“那就告假。”谷梁初微微笑了起来,宠溺地说,“让他骂么!”
“不行。”弓捷远却又嘟嘟囔囔,“他要去蓟州的炮厂,也不知道皇上答应了没有……”说着突然想起冯锦拜托的事,赶紧坐了起来,“哎呀我还得去找尚川。”
“找尚川做什么?”谷梁初这才睁开了眼。
藏了个衣冠不整的王爷在屋里,弓捷远没办法喊弓石进来帮忙,自己跳下床去翻衣服,边穿边和谷梁初说了冯锦的话。
吴江勤勉,已经等在门口准备伺候,听见弓捷远在内同人说话,惊讶地看向一直守门的弓秩,“谁在主子房里?”
弓秩打个老长的哈欠,神情有点儿困倦,简短地答,“王爷。”
弓石正好过来,听见这两个字眼睛立刻如同铃铛,“什么时候来的?”
弓秩瞪他一眼,“嗓门小点儿,仔细讨打。”
弓石站在原地回想回想,这才明白自己夜里犯了蠢,只怕谷梁初当真要找自己后账,赶紧走远了去。
谷梁初歪在铺上看人翻衣服穿衣服,好好饱了眼福,心情愉悦得很,根本没有找谁后账的念头,“周案查到这个地步也就成了,总不能非让父皇认了曾经挪动别处粮饷自充军费才肯甘休,冯锦也别不足,只把逮住的人罪责都列清楚好好处理就是。”
“铜料的事,我管不管?”弓捷远难得询问他的意见。
“能管便管管。”谷梁初语气平常,“江浙造炮必然先充南线。不是说南线不重要,北面东面到底防务重些。大炮原本就造得慢,总是等米下锅的滋味儿太不好受。这次北元围住宣府,若无大炮之功,就没办法好好牵制攻城之敌。”
“我也这么想的。”弓捷远双手抿着衣襟,“铜矿难得,以前周阁珍他们掌控的时候炼出来的东西不定都卖给了谁,如今必须仔细看住。中饱私囊还是小事,若给敌人提供了便宜就太该杀。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有了。”
谷梁初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赞许地笑,“捷远是个好官样子。”
弓捷远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扭身问,“你吃什么?我这儿没有好的。”
“什么都行!”谷梁初挺身仰进枕头里去,“好吞便成。”
这日下朝之后宋栖又被皇上叫进乾清宫去,弓捷远到工部点过卯就去户部寻找尚川。
尚川已经远远见过弓捷远几次,也知道他调了职,正式碰面还是头一回,脸色有些复杂尴尬。
“我不是找大人来斗气的。”弓捷远先开口说,“有正经事。”
尚川见他容色认真,便也施个平礼,“既然来了,尚川自当面谢司尉救命之恩。”
弓捷远见状连忙朝旁一跳,“说得这么严重?我也不是司尉了。”
尚川不提当日几乎就被渴死饿毙,只是问道,“郎中要说什么正经事?”
弓捷远不由瞄瞄左右。
周阁珍虽已下狱,还是不甚放心。
尚川见状将他请到僻静之处,又开口道,“郎中但说无妨。”
弓捷远讲了铜矿之事。
尚川听后有些惊讶,“郎中竟也在意这个。”
“我怎么不在意?”弓捷远有点儿不高兴,“我爹可在辽东守着呢,他那里就不用炮吗?这东西造得慢运得更慢,坏却容易,再经拖延耽搁,白死的军士投胎又当兵了。”
尚川仍旧细细看他,“是王爷让你来说这话的?”
弓捷远的神情微微有些不大自然,“谷梁初才刚回京,我又不在王府里住了,哪知他是什么意思?你只说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好令大人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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