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思不同争吵又起
张家获罪的消息也瞒不住,王府死般沉寂,气氛特别压抑。
傍晚时分,弓捷远率先回来,换了衣服就躺下了。
不一会儿谷梁初也回来,见他在寝殿躺着,自己换了衣服走去书房的小榻子上歇着。
谷矫终于得着了空,问梁健说,“你陪着的那个祖宗又闹什么?王爷惹他了吗?”
“憋了这么久还是不能痛痛快快!”梁健答道,“司尉那般性子,定要气闷。不舒坦了自然就耍脾气。”
“王爷也是忙了,”谷矫便哼,“没精力哄他。”
“是没法子哄。”梁健叹了气道,“他要王爷力挽狂澜,王爷却得思虑周全……欸,这个汤指挥使也不争气。”
“那有什么法子,王爷还能管得了汤强吗?”谷矫满心都要维护主子。
“咱们是觉得管不得,”梁健很是无奈,“他和卢极都是能进皇上寝殿的人,只要天子不吭声,做什么都是对的。司尉不会这样想,他是捅天捅地的性格,就想让王爷说明白汤强到底是自己和周党有牵扯所以杀人灭口还是为皇上弄死了周运亨,省得再有什么内情泄露出来!我猜他甚至想让王爷去与皇上据理力争,非把件件桩桩都弄透了才甘心的。”
谷矫更不乐意,“王爷如此宝贝他,常日里吃穿服药的琐事都要亲自问上一问,对儿子也没这么上心在意的,还是寻常情谊?他却不知道心疼王爷,只要随心所欲。能把窟窿捅到这个份上还不足吗?咱们跟着跑了许多年忙了许多年都没不舒坦呢,他又凭什么诸多要求?干么非要看到人家父子反目?挨着皇上的事儿怎么弄通弄透?眼看着爷们吃亏,他就能高兴了?”
梁健轻轻叹息,“司尉也没吃过什么挫折,想事情自然与王爷不一样。你莫跟着急躁,咱们既然改不了谁,且帮着圆和就是。好在司尉的年纪还小,气恼来得急,散得也快。”
粗中有细的人这次却想错了,一宿都没过去,两个绷不住性儿的主子便在寝殿里面吵了起来。
始终立在门边等召唤的吴江清楚听见谷梁初摔了什么东西,“你只不吃不喝却是吓谁?”
吴江立刻习惯性地吐舌头——刚才还在温言细语地哄,这就恼了,疾言厉色好不可怕。
弓捷远却不害怕,也不示弱,反驳的声音虽不甚高,半点儿都没让步意思,“干嘛要吓唬谁?别的事情我管不了,还管不了自己?”
“你到底要管什么?”谷梁初明显是在克制怒火。
“我能管什么?”弓捷远的声音满带讥讽,“王爷装的好大方人,说什么齐心协力同心同德,要撤退时却不知会知会。”
谷梁初始终如湖如原的眸心到底起了火簇,“孤要往哪里退?”
“我不知道。”弓捷远本来躺着,听见这句反问立刻坐了起来,使劲儿一扯身上的薄被,“我不知道哪里能够保你片羽不掉还不辜负这么多年的隐忍铺垫。只是王爷,之前还说暗卫归我管辖,怎么我派他们去查访查访尚川的下落却不成呢?你不准,他们就不敢动弹。既然如此中间非得夹我这个傀儡幌子有什么意思?谷梁初,逗人玩这么有瘾头么?”
“说了不能着急……”谷梁初努力保持耐心,“这时候妄动摆明了惹祸上身……”
“你自然是不着急。”弓捷远却不肯让他把解释的话说完,伸手就推翻了什么东西,引得屋内哗啦啦地一通乱响,“尚川是什么玩意儿?补丁或者抹布嘛!王爷想用就用想丢就丢,犯得着为他沾上什么麻烦?关在哪儿死在哪儿有什么要紧的?都比不过明哲保身。”
“捷远!”谷梁初的声音明显严厉了,“孤之前都是怎么与你说的?若要明哲保身,哪有这许多事?”
“从前?”弓捷远的声音又冷又讽,“桌子掀到一半又按下了,这个碗不能砸那个盘子不能掫的,王爷倒还觉得自己是个盖世英雄?我真怀疑自己,甚至师父郭全还有二十四卫都被你给骗了,什么家国百姓,什么防务军政,不过是你壮大自身的借口和幌子。”
这话太过分了,立在外面听音的谷矫梁健都黑了脸。
寝殿里面骤然安静。
诡异地安静。
吴江胆战心惊地候在门口,突然生了逃跑的欲望,还没得空思索可不可以,面前一阵疾风猛刮,谷梁初怒气冲冲地从寝殿里冲出来,身上滋滋闪着雷电,脸黑如墨的去了书房。
吴江躲闪不及,脸颊被他的衣襟刮着,扫得生疼,刚要腾手去揉,里面的弓捷远又摔碎了什么东西。
闻讯过来的弓石也听见了,愕然顿住脚步。
一干亲随全都木在庭内,不知如何是好。
整夜如死沉寂。
第二天早上谷梁初自己出了门。
梁健没得他的吩咐,不敢乱动,弓捷远倒也没难为他,全天憋在寝殿里面,并没怎么作闹,只不过谁也不准进去。
梁健索性就不管了。
反正各处忙活也是那么回事,能做的事情太过有限,不如歇歇。
或者就能平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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