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礼波手上抓着两个拖着断裂锁链的石铐,视线死死盯着前方。
方罗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镣铐瞳孔微缩,认出这就是原先花岱山手上的锁拷,“这东西他自己也能摘下来吗?!”
雷礼波没有理他,神情肃穆得好似前面站着的,不是他的同门,是比谭蛟龙性质恶劣百倍的敌人。
“就这么点程度啊,无聊,真无聊。”花岱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癫狂之意,“强者呢,就没有更强大的人了吗!”
正在雷礼波和方罗强打精神打量前方的花岱山时,花岱山好似也因为失去了敌人,而四顾茫然中。直到花岱山看到了身后匍匐在地上的两人。
下一瞬,花岱山脚下站着的地面只余留一抹白色气漩,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罗只觉后颈一紧,整个人被提小鸡似的提起,拉扯着他的伤口产生剧痛。
方罗看到花岱山的正面,即便有所预想,但还是惊吸了口气。
只见花岱山的一半脸都被一抹紫色蛇纹挡住,比百冽华身上的要粗了十倍。此时左眼闭目,而这抹纹路甚至直接深入脖颈之下的皮肤。更为可怖的是,那抹蛇纹还在不断游动,就好似在花岱山的皮肤底下,盘踞着一条真的活蛇!
神蛇目的未完全态!方罗内心几乎要尖叫起来。小说设定中,据说是花岱山其实无法完全控制这件神宝,所以门派师长让他带着可以束缚神蛇目的石镣铐,在泊雾盛会上,才在师长的同意下,摘下镣铐与百冽华相斗。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由本人随意摘下来的,自己能摘,那戴着干嘛!
“你身上的血腥味真重啊。”上方之人带着调笑的语调。
方罗翻了个白眼,流这么多血能没点味道吗?
“想必杀过不少人吧。”显然他指的血腥味并非单纯的气味。
花岱山说着眼眸中划过一丝兴味的光芒,手中石剑高举,稳稳刻刻,对着方罗的脖颈,“那……你能杀掉我吗?”
话音刚落,突然从侧边刮来一阵尖锐的飓风,裹挟着一只大白鹅如同流星一般飞速砸来。
几乎是同时,花岱山手中一空,长龙飓风的尽头被轰出一个巨洼,玉河仙张着巨翅护着身后的方罗,眼神冷冽:“休要动他!”
花岱山轻笑一声,左目突然张眸,竟是一枚空灵的紫色蛇目,一股极强的神识威压迸出,直压得玉河仙折翅跪地。
“呜——!”玉河仙咬牙想要撑起,可翅骨的撕裂声预示了这幅身体在这人面前有多不堪折磨。
此等神识威压!玉河仙从未碰到过让自己如此无力的敌人。
方罗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两只妖兽被压扁的骇人场景,怀疑那神蛇目的威压效果恐怕对妖兽尤其严重,急忙握紧灵兽符玉,颤声道:“玉河仙,回灵兽印来!”
玉河仙没有回话,但身形却没有原地消失。
方罗不知是自己的精神力不足以再进行一次传送,亦或是玉河仙拒绝响应。但目前情势已然容不得他再做任何拖延。
血雨雷线尽数使出,可那等威力在花岱山的眼中仿佛只是玩闹。只一瞬间,花岱山的石剑已然刺入了方罗的心口。与强者的拼斗,竟连懊恼自己的弱小的时间都没有。
但石剑的剑尖也仅只没入一寸。突然好似凝胶般刺入不得,只这犹疑的一瞬,花岱山的左手便猛然炸裂,竟被一股从地面直窜而起的小血漩吞噬。
就在这片刻血肉糊住的视线中,花岱山看到了死抓着自己石剑的方罗脸上那凄厉的残笑。幸亏地上还有些残血能供以他使用一次血祭乾坤术。
“呵!”花岱山吸气冷笑,石剑凭空一个跃转至自己的右手,朝着方罗的劲动脉就要直扎而下,却陡然在半空滞住。
花岱山一边蛇眸转向侧边,看着挟住自己臂膀的一只血肉模糊的手:“……雷兄,他可是你最厌恶的魔修啊,为天下斩妖除魔不是你的夙愿么?”
“他方才为了救我,硬吃下了一枚长枪戳刺。事已至此,绝不能恩将仇报。”雷礼波大喘着气阻着花岱山道,“把这个戴上,在这片空间,已经没有能敌过你的强者了。”
“真无聊啊……”花岱山叹息着,眼睛咕噜噜地上下扫视了雷礼波,眼神中露出些许不餍,好似确认了在场的人都无法供他一战以娱,就颇为听话地接过锁拷,眼睛看向方罗道:“也好……他看似也非全盛状态,此境无法用灵力,打起来颇为不畅。那便留着日后再战吧。”
转头看向自己空空的左臂,鲜红的血液从中流出,花岱山眼神中划过一丝意犹未尽的癫狂。刚才,那人竟然将自己的杀意完美得融合在那最后一瞬上,竟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绝佳的战斗素质!
待花岱山戴上镣铐后,蛇眸散去,连皮肤下的蛇纹都一同褪去,盘缩在石铐之下,好似极为喜爱那片荫蔽之处。神情也恢复了平静。
花岱山定了定神,看了眼一旁的雷礼波,苦笑了下,垂眸给脚下的方罗喂了颗灵药,同时自己也急忙吃下一颗肉骨丹,在一旁闭目休息,否则拖到手部的筋脉缩涸,断手则无法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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