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他一掌拍进永劫之路，百剑穿心，都不曾改变。重逢的那段日子，楚照鸢总是躲避，甚至还会冷言冷语，为数不多的关怀，也会因为误会被忽略。
想来，凌清川是把那丁点关怀放在了心上。靠着那点微弱星火，温暖寒如冰窟的心。然后继续被楚照鸢再次打击，却始终不肯将星火熄灭。直至绝处逢生，看到希望。
凌清川低声道：“师兄，你可真招人喜欢，上玄派每个人都很喜欢你，我那么不受欢迎，也不合群，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大男主占了天之骄子的人设，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不过凌清川也没有不受欢迎，不合群吧。只不过仙魔身份的鸿沟一直在，而凌清川妄图融入仙界，自然觉得自己不合群。其实，如果是楚照鸢意图融入魔界，恐怕也是不合群。
楚照鸢不敢茍同：“也没有像你说得那么夸张。”
凌清川道：“难道不是吗？我师尊那么不喜欢你师尊，却也对你青眼有加，赞不绝口。师兄受欢迎程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边颇为骄傲的炫耀着他的天上月，一边捉着人家的手指玩儿，跟个无聊稚子一般。
楚照鸢点了点他的额头：“是，你最清楚。”
凌清川道：“听师兄的意思，你这是不信了？”
楚照鸢抽手回道：“你当真听不出我的意思？”说到最后两字，凌清川的咸猪手又捉住了他的手，胡乱在手心处画着什么。凌清川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师兄的意思。不过，任逍遥每次看到你都眼神放光，恨不得把你当成他的首席弟子。安师叔更不必说。还有我师尊，木荆，师红红，萧一白，就连陈序被我抓到魔界时，也求我不要耽误你参加论道大会。李晴不知情时见到我脱口就夸赞你。罪红衣里的婴灵，也因为你才会出了二选一的选择......”
连妖怪都算进去了。果然凌清川最清楚。不过，怎么听骄傲中都带着浓浓的酸味。
楚照鸢道：“你自己就是魔主，不也很受欢迎吗？夜北宸，夜修隐臣服，姬青青也很爱...维护你，魔族上下以你为尊，很是团结。”
凌清川小声嘟囔道：“那怎么一样？”
楚照鸢化出桃夭点了点他的额头，“哪里不一样？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既想魔族尊你，又想仙界认你，太贪心可是很危险的，凌清川。”
语气颇为惬意轻松，丝毫没有指责意味。偏生最后他还擡眸瞥了一眼，那一眼勾魂摄魄的，看得凌清川眼眸闪过明亮的星火，心中似有猫抓一般心痒难耐。他握住楚照鸢的手腕，又怕今日太多的亲密会吓跑对方，只能耐住性子在他嘴角轻啄两下，道：“师兄 ，我不贪心，你一人足矣。”只想要你，认我，爱我，不抛弃我。
楚照鸢闻言，老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烧了起来，肉麻呀，太肉麻了！还不如让他耍一套万剑归宗畅快。他真是败给情话连篇的挂逼了，连忙后退一步：“打住，我们还是......”
大妖永劫终于忍不住了，嘶吼道：“我擦！你们两个腻歪多久了，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看不到本妖？”
凌清川自然对它的声音格外熟悉，他问道：“怎么，活得够了，主动跑出来找死了？”
永劫怒道：“好好跟本妖说话，否则，老子拿剑戳死你！”
Boss都暴躁。永劫之路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自然是因为Boss的名字。大妖永劫很厌恶别人轻视自己，尤其还是被曾经百剑穿心过的手下败将。
楚照鸢心想这大妖脑子可能不太好使，毕竟刚刚凌清川没有掉进执念里，现在优势的一方早就不是它了，大妖还敢自己跑出来送死，当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不对，看永劫那副瘦不拉几，和风干的丧尸没什么区别的矮小身材，它还真算不上四肢发达。四肢和头脑一样简单的Boss？
哈哈哈，楚照鸢忍不住笑出声来。
永劫斥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笑什么笑？”
凌清川眯了眯眼，问楚照鸢：“师兄，动手吗？”
楚照鸢在他耳畔轻声道：“这次我们是收妖，不是杀妖。永劫是这里的主，若是死了，永劫之门彻底关闭怎么办？”
凌清川道：“你觉得它的生死掌控此门？”
楚照鸢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此地要叫永劫之门，永劫之路？”
更重要的是，系统说【主人，你说的没错！】
官方亲自验证，杀妖是不可能的了。唯今之际只有降伏，为我所用。
不能杀，凌清川也不想让这个骂了心上人的妖怪好过。他轻声道：“你的执怨都困不住我，也不过如此。若说不知天高地厚，你应该排首位吧。”
永劫冷笑一声，“我可聪明着呢，耳聪目明。你们刚才的悄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不能杀我，哈哈哈，你猜，我能不能杀了你们？！”
“......”耳聪目明，简称聪明吗？
凌清川没想到居然被它听了去，他擡眼看了看楚照鸢，却见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这时，永劫又讥讽道：“你们两个不知羞耻，伤风败俗的垃圾，等着被我戳死吧。”
话着实有些难听。凌清川忍不下去了，打不死还不能打着出气吗？然而，他刚往前一步，一旁的楚照鸢长腿一迈，挡住了前路。
楚照鸢其人，观察最为细致。他在一旁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会，自然是有所发现。他环抱双臂，漫不经心地看着永劫，道：“你说了半天要戳死我们，结果迟迟不动手。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怎么才能帮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永劫也不含糊，扔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脏布袋，道：“把袋子装满。记住，我只要黄金，敢掺白银的话，我就戳死你们。”
我踏马活见鬼了，什么时候妖这么爱财了？谁他么能想到，戳了挂逼一百剑的Boss大妖居然是个财迷？
一袋子金子就能讲和？
楚照鸢和凌清川震惊地瞳孔一颤，须臾，才道：“你的这个要求不会太简单了吗？”
永劫笑道：“先把袋子装满，再这么大口气和我讲话。”
楚照鸢道：“若是别人满足了你的要求，那你不是要反过头来对付我们？”
永劫道：“对呀，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震得住我了。”
凌清川眉头一蹙：“师兄，它根本不可信。”
楚照鸢却笑道：“相反，我倒是觉得它挺可信的。虚幻的大妖屈从于最真实的财宝，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信任？”
永劫道：“难为你倒是理解我。放心，钱没花完时，我不会叛变的。”至于何时出去花钱潇洒妖生，那就要看那条傻龙来不来找它了。
两天后，凌清川与楚照鸢塞满了那个大到可吞天下的破布袋，与永劫达成了协议。
二人不敢逗留，急匆匆返回与小白花约定的地点。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二人消失的短短三天里，仙门百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灭顶之灾。
十二仙门，除无极宗外，皆被大火付之一炬！
而这场大火，连绵不断，烧了三天三夜，现在，依旧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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