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川，你醒醒！”
自然毫无反应。
境由心生。痛苦程度也随着心中的执念深浅变化。楚照鸢看到，凌清川一脸哀求的看着空间中的‘楚照鸢’，道：“师兄，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你一定有苦衷。求你，说是。”
‘楚照鸢’道：“我只是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魔族，何来苦衷一说。”
凌清川痛苦闭目，喃喃道：“不，......你骗我。你有苦衷。你骗我......”
‘楚照鸢’道：“我若有苦衷，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
‘楚照鸢’继续道：“凌清川，你就是个愚不可及的魔，我怎么可能同你做朋友，我想杀你还来不及！”
“......师兄，”凌清川睁大眼睛，一行清泪滑落，他艰难道：“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楚照鸢’道：“自古仙魔对立，我怎么......”
“不要再说了！”凌清川咆哮道：“你是有苦衷的！你就是有苦衷的！”
他近乎执拗地不断重复着这些话，丝毫没有发现，永劫手中的剑寒光闪过，仿佛下一刻便会出手刺向已经半疯的凌清川。
若说刚刚的结局歹毒的话，那楚照鸢对于这里的改动只能是心痛以及，悔恨。
难怪。
难怪凌清川会在逃出永劫后一直追问自己为什么要抛弃他。在这暗无天日，没有希望的永劫之路中，他曾被执念一遍遍提醒，提醒他是个被人抛弃的人。
或许，凌清川想问的从来不是真正的原因，而只是为了楚照鸢的一句“我有苦衷”。无论是什么苦衷，凌清川都不会再问，只要这句，便够了。
可是楚照鸢怎么做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从不敢正面回答。哪怕凌清川从没伤害过他，他依旧不敢将原因说出。想必，每一次逃避，对于凌清川来说，都是反复鞭笞。
楚照鸢头痛欲裂。
正当他悲痛之际，便看见大妖永劫化作他的模样，趁着凌清川陷入极端痛苦时一剑刺向胸膛。
‘楚照鸢’每刺一剑，便会问一句：“凌清川，我是不是有苦衷？”
凌清川总会回答是。
须臾，就是百剑穿心。饶是被刺成刺猬，他依旧红着眼睛，喃喃道：“你有...苦衷。”
楚照鸢面露痛色：“不要，不要顶着这张脸，去杀他。”
然而，这场景却真实地发生在凌清川身上。楚照鸢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大妖永劫根据之前的执念重新设计的片段。也就是说，这次进入执念空间，真正的一剑穿心还未到来。
不能让他再受此苦！
楚照鸢朝着凌清川大喊：“清川，醒来。那是执念，不是真的。我在你身边，你看看我。”
依旧无果。
凌清川一味向前走，一副活死人模样，看得楚照鸢那叫一个心疼。
他终于急了，也不顾什么礼义廉耻，弯直有别了，从身后猛然环住凌清川的腰，阻止他继续向前，大声喝道：“清川，你醒一醒，看看我。”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说到做到。我以为你会恨我，会杀了我，却从没想过你会如此待我。凌清川，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所以，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我陪你收大妖，若不成功，那我替你一剑穿心。不，是......百剑穿心。”
“你能不能看看我，清川？我不能看着你被一剑穿心啊！”
楚照鸢已经泪流满面。懊悔，痛苦，不堪，几种情绪交杂。尤其是想到因自己的举措，害的凌清川百剑穿心，泪水便更加汹涌。
上天从来不公平。如果要惩罚，为什么不罚他，却要针对凌清川一人？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即使不能得到幸福，那也不要再痛苦下去了。
凌清川脑中一片混沌，真正让他醒来的，是背后的一片湿润。
那是......某个人的泪吗？
是师兄的泪？
为他而流？
是吗？
清明的那一刻，答案已定：是的。是楚照鸢在流泪。
“师兄，”凌清川低头看着腰间的手，喃喃道：“你是为我哭吗？”
楚照鸢立刻停止哭泣，镇定道：“你醒了？”
凌清川嗯了一声，随即转过身，伸手擦拭他眼角的泪。指腹轻柔温热，凌清川看着他，柔声问道：“你是为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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