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气袭上心头,侍女自知身份低微不可与之冲撞,她咬着牙关问候:“您是来见贵人的吗?贵人要午睡了,不若待些时候再来?”
“……”
陌生男子对侍女的话置若罔闻,他甚至对亭子里多出一人这件事全无反应,只在手里捏着一柄扇子,慢慢于手心敲着,一下一下。
这有节奏的轻响落在侍女耳里,平添了丝莫名的恐惧,先是心尖,后竟发展为手指尖都在颤抖。男子从头到尾没有出声,那半丈外的身影也没有向她走来,分明什么异样动作都没有,可这不知来路的惊骇已叫小小的侍女喘不过气,她脸色惨白到极点,脊背冷汗层出,她不清楚自己在惧怕什么,可有一点很清楚——不能,绝不能擡头!
一旦擡头,一旦看见了那张脸……她一定会死!
“有糖吗?”
陌生男子突然道:“我闻到味道了,你身上有糖?”
清风自侍女身后徐徐吹拂,桃花甜香已成瘴气,她刚想解释说自己并不会随身携带糖块,男子又自言自语地道:“嗯,又闻错了,看来今天也不是好时机。”
说着他转身便离开,来得突然,走得也够果断,侍女满头的冷汗,见他说走就走也不敢拦,走了正好,走了就不会再去骚扰玉珍珍,贵人也能逃过一劫。
她迟疑擡起头,已不见不知所谓男子的身影。
没有见到脸,身高年龄全不清楚,就是要去向总管禀报来了陌生人,也会遭到怀疑,要知道玉珍珍所在的院子,处在整座薛府的最深处,要想侵入至此绝非易事,谁人不知此乃武林盟主薛重涛的府邸,寻死自有天收,何必如此麻烦?
既然不会是贼人,那就还是惯常那些贵客。
隔了三日,那个陌生男子又来了。
这次干脆连身影也没让侍女见到,侍女端着浆洗过的衣物要去晾晒,经过廊下,忽听见头顶传来声音:“我真的闻到味道了。”
声音本身十足悦耳,却因出现得突兀,吓得侍女险些没拿稳手里的篮子,里面装满了玉珍珍换下的服饰,均是月白的颜色。侍女谨慎地从屋檐下探出头去,只看见一只翘起的脚在空中一点一点。
“可到处都没找到。”屋顶躺着晒太阳的人似乎十分困惑,“怎么会这样呢?”
侍女立刻听出这个声音属于前几日的访客,玉珍珍昨夜失眠,此刻好不容易睡下,绝不能被打扰。她定下心神,问道:“您在找什么?”
访客没有回答。
“这里只有我和主人两个,其他谁也没有了,您若真有急事,我可为您去问一问总管——”
“那是什么东西。”访客漫不经心打断她,“算了。”
他像真的失了兴致,侍女在底下又试探着问了几句,得不到回答,等她鼓起勇气走到廊外往屋顶上一看,人早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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