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清晨, 鹿雨慵懒的坐在窗台上的木桌上,她穿了件白色的吊带裙,细长白皙的手臂直直的放在腿上, 吸气让自己清醒。
她取下吊了块一个月的苹果, 扔进垃圾桶, 随手又挂了串风铃上去。
风铃声阵阵,把她带到了昨夜时分, 那个暧昧惊跳的夜晚。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颗痣很性感?
那你要记着, 是我说你这颗痣很好看。
鹿雨放慢十倍速回忆这段画面, 揉着眉间颇为懊恼,可能对昨晚的事太记忆犹新, 就是想其他事都排解不了。
鹿雨扣着桌上的木屑,看着树上的鸟窝, 感到胸闷郁结。
昨晚真是魔怔了,她竟然对他说了这种话!鹿雨忘了他的反应, 只记得当时他呼吸压抑了一下,似乎在忍耐。
还有他那声低沉沙哑的没有两个字, 她也记得很清晰。
不同的是,她是主动, 他是被动。
鹿雨心不在焉想着,目光直直的看着院子,直到看到程朔走到院子里开始修剪花。
云南就像是花的圣地,任何花都在被滋养。
日光明媚,整个世界安静又明亮。
只见他侧脸静寥, 剪着枯萎的花朵和烂叶, 对花草树木虔诚认真,认真的就像在照顾小孩。
鹿雨见过那么多人辣手催花, 只有他真的再让花儿绽放。
她眉心微展,心情一下子变好。
手里震了震,鹿雨回神看手机。
她老师给她发了段文字,从问她最近有没有对自己严格要求,还是让自己松懈偷懒的例行关爱,说到了展览细节,再到让她去给学生上课的事。
老太太老眼昏花还能打这么多字,看来是又戴着老花眼镜认真打字了半天。
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知道老太太打字慢,耐心的等了会儿在回复。
聊完事,鹿雨放下手机,轻揉了揉脖颈,探出身子在窗台外一敲,木制的窗台发出沉闷的声音。
花团中,程朔擡头,闻声而望。
树影习习,她抱着膝盖坐在窗户口,长发披在另一头,肩膀微擡,白色的吊带下是细腻的锁骨,匀称美感,清淡的像一缕风。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只简短说了句:“怎么了?”
风吹着他的刘海,鹿雨居高临下俯视他:“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明天就回上海。”
她的声音细细柔柔,是难得的活泼。
程朔安静一秒,迎面答:“好。”
鹿雨亦看他:“我还以为......”
她意有所指,不说明白,但他却理解,知道她问的并非问题本身,而是昨晚心照不宣的事。
昨晚的那些能算什么事,什么也没发生,到后来他翻身下床,出去,关门,洗了冷水澡,无甚变化。
若说有变化,那就是直到睡着,他眼角的那颗痣还在隐隐发烫。
“你以为什么?”
屋顶上阳光灿烂,他仰望着眯起了眼睛,声音清冽,像被雨洒过。
鹿雨低垂下巴,双手撑在身体两边,明目张胆含了笑:“我以为你会不好意思见我。”
“谁不好意思见谁。”程朔双眼凝视着她,意有所指:“谁今天早饭躲着没下来吃?”
他的手搭在蔷薇攀爬的木柱上,穿着厚重的雨靴,露着紧绷的手臂肌肉,嗓音清透略低沉的问句,句尾稍稍上挑,有些懒散。
鹿雨目光虚转一圈,抓了抓头发:“我今天起晚了。”
程朔道:“那娇贵的租客现在可以下来吃早饭吧,小米粥锅里热着。”
鹿雨给台阶就下:“娇贵的租客现在下来了。”
她拨了下头发从窗台上下去,下去之前回头望了他一眼,他动作未变,目光沉沉的仰头看着,整个人被新鲜的绿叶簇着,是暴雨无声的安静。
程朔见她回头,目光一顿,提醒她:“下来小心点。”
鹿雨“切”了一声,这么点高度谁会掉下来,她磨着屁股光脚去勾拖鞋,哪知窗台桌突然向前倾斜,鹿雨屁股一滑,惊呼一声“啊...”
程朔:“……”
程朔换掉雨鞋,扔掉剪子,加快跑上楼梯,走到她房间敲门。
鹿雨按着腰,赤着脚开门。
门吱啦一声,他站在门口,高大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气势恢宏。
程朔眼神从鹿雨的脸扫到她的锁骨,胸脯,停在她按着腰的手上。
“摔到腰了?”
鹿雨模糊地说:“桌台的角磕了一下。”
程朔说:“叫你大言不惭,看老天收拾你了。”
鹿雨蹙眉:“你上来就是来奚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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