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一直淋着雨的苏沐泽已经快要耐不住性子,“这俩小情侣是在搞什么新的你追我逃马?还是说咱也是他们py的一环?”
“脑瓜子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秦涣给苏沐泽脑壳上来了一下,“梁季晨,不用准备狙击了,老大的速度在降低,麻醉剂起效用了。”
苏沐泽:“狐貍,你就那么肯定?”
“那是当然。”秦涣摸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或许林越不觉得,但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他们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在已经高速移动了一个多小时以上并且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不被猎食者追上哪怕是对极其善于奔跑的兽人来说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更何况林越的身体本身就吃不消这样的高消耗,可即便如此,在狙击范围之内,生死的间距似乎永远只差那么一点,它可以被无限放大,也可以被无限缩小,永远只困在毫厘之间却是古往今来多少人都跨不过的一道鸿沟,又是多少生命垂危者死死抓住的一线。而在被雨浸湿的泥地之中林越的一个滑铲,十几株雾美人被连根拔起的同时把他的生与死隔绝在了与獠牙的那一点差距之间。
错觉一样的,灰狮没有直接咬下去,林越甚至伸手轻抚了它那巨大的牙齿,危险地将自己的脖颈放在它牙尖厮磨。“吃了我吧……我的爱人~我们一起从这满目疮痍的世界上离开~”
直到在第三天的午夜醒来时林越都在为自己当时的动作和话语而感到羞耻,脸直接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朵尖。先前受伤的部位都已经恢复完好,唯有声带受损严重,少年脸上还没经历过多少风霜,声音却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就像巩凡的左眼一样。林越轻轻撩开床上躺着那人那过长的刘海。此时不知“anial”带来的恢复能力究竟是福是祸,巩凡的眼球保住了,但左眼也永远失去了功能。林越喜欢他琥珀般的眸子,但现在那只眼珠子真跟一块没生命的琥珀一样了。
“……”林越把巩凡的刘海恢复成原样儿,MONSTER化带来的后遗症体现在巩凡身上对比度十分强烈,一个原本那么健壮的男人如今的肌肉量与林越相比都只是半斤八两,更不用说他还挂着葡萄糖。
秦涣是掐着点来的,手里拿着一瓶新的葡萄糖,见林越醒了他并不感到意外。挂好葡萄糖,小猫往旁边让了让,他就挨着林越坐了下来,两人一时无言。装甲车内有非洲野犬轻轻的打呼声,地板下也不时传来梁季晨无意识晃动尾巴的沙沙声,只有他们身后的男人,睡得那样安静,胸膛起伏的幅度极小,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秦涣觉得自己还是该陪林越说说话的,他也才二十多,如若是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应该还在上学,有着一双不谙世事的绿眼睛。但岁月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人,风刀刮过,磐石也要留下几道痕迹,更何况是血肉做成的活人,至少在这光线昏暗的装甲车之中赤狐瞧见那人眼底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似的,把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染的污浊一片。
……
良久,秦涣擡手往林越背上放去,可那一直以来都只是沉默地坐着的少年的脊背却在那一瞬间弯了下去,喉中发出微弱的啜泣声,猫耳蔫儿了吧唧地垂着。
赤狐擡起的手落到了俄罗斯蓝猫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对方没有抗拒,甚至还往他怀里靠了靠。
“……”秦涣看着林越头顶的发旋,小猫鼻子一抽一抽。狐貍的尾巴从林越背后把他裹了起来……
一直到人睡着了,把被子掖好了,又给巩凡换了瓶葡萄糖后秦涣才离开。
后半夜是苏沐泽来守,他明天还要开车。趁着暴雨的天气雾美人造不了次林越让他们把拷贝的数据都拿了回来,这或许将成为他们最后一次踏上红墙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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