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一人蹲踞在墙头,看着他们的背影被丛林所吞噬,风刮起他的蓝发,吹起他飞扬的衣角,天光彻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没人能给他回答,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他只身一人游荡在红墙废墟之中,孤零零一人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花房内。
不再有小鸟飞来落在他肩头,也不会有寄生藤孩子般攀附上他的身体。
雾美人的花海已经烧干了,焦黑的土地之上甚至没有一根脆弱的花茎,林越把自己缩进建筑物的阴影之中躲避着烈日,高温让他口干舌燥的同时开始出现幻觉。
不知是受了昨晚吸入的雾美人花粉和rage的影响还是坐在这片曾经盛放过那淡紫色的花海的土地上的缘故,那一瞬间林越产生来了一种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的错觉。
耳朵翻转两下捕捉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骨爪瞬间便刺破了手背的皮肤,随时准备将靠近他的东西开膛破肚。对方却像读透了他的心似的,放缓了速度,随后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罩在了林越上方。
“小林?”林越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小林依旧葱郁的那一面,紧接着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小小林和小小小林也攀了上来,挡住空隙,为他投下一大片阴影。
骨爪划破了林越自己的手背,三条寄生藤瞬间便探出自己最为细密的根系扎了进去,林越低低地笑了几声,用手去拨这三个家伙的藤蔓,“喂不起你们了。”他把自己兽化成猫的形态,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昏沉之中似乎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声音来自高空,听不真切,也十分短暂,比起有人在寻他林越更愿意相信没有什么兽人能在烈日之下高声呼喊那么久,将这一切权当作了自己的幻觉。
“有人回应吗?”巩凡被阳光刺的睁不开双眼,只能埋头在张东海颈间闷声询问,对方却也只能回他一句老大我快渴死了就匆匆落地。
人力毕竟有限,更何况此时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梁季晨从石缝间窜出,冲着刚落地的巩凡吐了吐信子——是在要命令。
“原地休整,今晚过后,启程回七号外城。”
……
当太阳出现下沉的迹象之时,一切都动了起来。
寄生藤被林越扒开缝隙,在大火之中被烧焦的部分瞬间开裂,几乎是瞬间,三株在白天一直庇护着林越的寄生藤便轰然倒下,但它们的主人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锁骨处三片小小的叶子轻轻颤动了几下,挠的林越痒痒的,细密的根须一点一点错开他的血管和骨骼,将自己安置好后缓慢地吸收营养。
林越的步伐慢下来些,“三个小没良心的,打算把我吸干是吗?”
三片叶子轻轻颤了一下,没做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待在主人的肩头,在黄昏之中漫无目的地行走,那一点余晖将林越的影子拉的长而细,鬼影似的缀在他背后,往哪儿去?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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