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久以来在欢姐面前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有伪装和冷漠的成分。她是不是该撕
姜枫爬上三楼,支在外面看了会儿手机。人没等到,哭声先来了。他果断推门,冲了进去。当他看见温璃的反应,他又愣在了客厅附近,没敢再靠近。
温璃将一个相框紧紧抱在怀里,半个身子痛苦地躬着,哭得梨花带雨,哭声凄厉又惊天动地。
这一幕,姜枫心里记了很久,久到他年老之后要将所有人忘记,才没再想起温璃当时的表情和语言来。
那天,他陪她坐在沙发上待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掉光了眼泪,开口第一句是:“我不恨她了,可我也没法跟她亲近了……”
去墓地看过温与声,隔天早上,温璃搭上了亲戚的车,回乡下外婆家祭祖。欢姐昨天等她太久,俩人没见上面,她就先一步回去了。
途中,亲戚抽了根烟。
温璃降下车窗透气,路边两旁都是破旧的瓦房。她视线外放,看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她站在屋外,在一架手动的农村取水器前。女人摇动手柄,出水后打湿毛巾,搓了两下,拧干,对着屋内喊了自家孩子两声。孩子跑出,不情不愿地颠过去,攥住女人的衣角。
女人给孩子洗脸,手上过度用力,孩子躲了几次,又被她抓回去,最后抹了下耳朵。
温璃远远望着,眼尾红了一片。
她想起以前住在老家的日子,欢姐也是那么给她擦脸。那时候她也是个小孩,个头只到她腰间。
用爱洗过的脸,看这个世界格外清晰。
她想,那个孩子也是吧。
下车,温璃在马路旁抄了小路往村里走,外婆家离这儿也没几步。她一到,就看见了张欢。欢姐站在厨房门前,跟人有说有笑,帮做饭的女人们娴熟地洗菜、切肉。
看不出来生活或者有谁亏待了她,她仍然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坚强乐观。
欢姐匆匆和人对视了眼,才发现温璃来了。她走进厨房,又两步迈出门口提醒温璃:“外面下小雨,别淋了,回屋去。”
“知道了。”温璃应了声,听话地进了住房屋内的客厅。
村落里的卧房和厨房是讲究的分建,住房占一幢,在大门口几米外再盖一个瓦片房,当做厨房。内里十分宽敞,餐桌、碗柜、灶台错开摆放。乡下烧柴,积年累月的烟熏,将粉刷过的白墙黑了大一片,灶台也黑漆漆的,看着很上年纪。
在外婆家,几个老人围坐在并不明朗的客厅里,中间摆了长条木桌,当做茶几,上边儿放了一小篮水果。左中右各是木制的沙发,没有使用保暖垫的习惯,人一坐下就那么用体温去热。
扫墓没到时间,她回来得早。温璃就在客厅坐着,跟老人们一起看《西游记》。
小的孩子绕着奶奶的膝盖转,有的低头把玩塑料玩具,看起来不大爱说话。要么就是话太多,小麻雀一样叫。
温璃在屋里待久了,想溜出去透口气。走出门口,她视线散漫地停在了大门外高大的荔枝树上。
“姐姐姐姐。”一小女孩飞奔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对方拽着她外套一角就没头没尾地问她:“你是老师吗?!”
这从未考虑过的职业道路通过小姑娘的一张嘴出现了,温璃尴尬一笑,蹲下身与她脑袋持平,摇头否认:“我不是。”
谁啊,造她的谣,她大学都没毕业呢。
虚假宣传就算了,好歹关心一下她学的专业好吗!
她学的是匡扶正义的法学!虽然她们这专业流传着一句‘劝人学法,千刀万剐’的千古名句就是了。
“不好意思啊,孩子乱说话。”中年女人两步过来把孩子领走了,逃的时候,她以为压着声音旁人就听不见她咬牙切齿地埋汰孩子说:“人家姐姐以后是律师!律师!你这孩子怎么这笨,听个词儿都听不准……”
温璃:“……”
律师?
风中凌乱了两秒,温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下算是体验到吴熙被人八卦未来职业的尴尬和痛苦了。
五块五毛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