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听罢,心下也稍安,恰这时,窗外廊下传来仆人声音,“夫人,张先生来了。”
张恒?他过来做什么?李含章对外扬声道:“请张先生去正厅,我随后就到。”
李含章梳洗过后,便带着拾辛往正厅走去。
正厅内,桌案上鎏金镂空雕花香炉中寥寥升起风凌香,气息悠远绵长,满室生香,张恒满心沉重,回忆着昨晚撇见的哪位,心中更是忐忑,他垂首撇了撇茶碗里的浮沫,抿了一口,待屋外传来脚步声,匆匆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夫人。”
李含章点了点头,在上首坐下道:“快坐,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李含章都好久不管实事了,平日里生意上的事情也都是张恒在打理,他事务繁忙,也为了避嫌不打扰她的清净,甚少上门。
张恒早有准备,他肃着脸沉声道:“夫人,昨儿然哥儿陪着游岛之人可是…”他顿了顿,索性开门见山不再隐瞒,压低着嗓音指了指天上,轻声道:“哪位?”
李含章乍然一听,捏紧了掌心中的软肉有片刻的慌乱,她张了张嘴,可有不知说什么,只好侧过头去好似这样便可以不用去面对。
可张恒跟随她多年,是心腹中的心腹,对她又怎会不了解,见她这幅模样便已经知晓答案,他惊惧地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绕着堂屋来回踱步。
李含章瞧他如此模样,便知还有其他情况,她眉头微拧,忍不住连连追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张恒回过头来,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前几日新考察入岛的名单上,便有哪位的身影,此时此刻,想必哪位已经上岛住进了你隔壁的花溪阁了。”
“什么?”李含章身子微微一栗,手上的茶盏跌落在地上,溅起的茶水打湿了她的群摆,也似她的一颗心从云端处跌落。
张恒也被这事唬的不轻,他连忙跪下,“夫人,是属下的错,才让哪位钻了空子能上岛居住,属下前段时间曾与他在广州城内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只觉得他有些面熟,可并未起疑心,还是昨儿个看见他与然哥儿一起,属下才恍然惊觉,都是属下的错,若前一次便认出了他,也不至于…”
李含章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他,“此事怪不得你,前两天锦然被拐子抓了,便是他带人救出来的,他有心算无心,你又怎能去防备?”
张恒语气微凉,缓缓问道:“那如今我们可怎么办才好,欺君乃是大罪,若是哪位发作起来,不说夫人与我,便是咱们手底下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难逃一死!”
李含章跌坐在凳子上,沉默了片刻道:“如今咱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为了保险起见,最近先把生意上的事都停了,带不走的先处理掉,先一点一点转移,不要打草惊蛇。”
张恒也有此意,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只是夫人与然哥儿这边,属下怕哪位不会轻易…若是哪位想带您与然哥儿回宫…”
李含章眼波流转,看着堂内,博古架上摆放着自己亲手做的瓷器,东轩窗旁轻手种的碗莲,低眉垂目,嗓音轻柔又决绝,“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怎会在回去,如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至于然哥儿,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他带走,只是若真的到了那一步,然哥儿便只能托付于你了。”
张恒起身,恭敬跪在李含章面前,“夫人与张恒有再造之恩,便是舍了这条命,也定不负所托。”
李含章起身双手拖起他,“当初我怀着然儿,是你救了我们母子,你早已经不欠我的,如今但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与然哥儿欠你们颇多,罢了罢了,这些话我也不说了,如今事态紧迫,你便先去处理吧。”
张恒知道此时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哪位如今已经入住了花溪阁,夫人这边还需多加小心,属下先退下了,”说罢便转身出了大厅匆匆离去。
李含章独自一人坐在厅内,低声呢喃,“花溪阁?你如今上岛究竟是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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