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孙二娘反手给他一耳光,“我们夫妻一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她转向蛊娘子,刀刃抵住对方咽喉,“说,怎么解蛊?”
“好,我告诉你...”蛊娘子眼神闪烁,突然张口喷出黑血。孙二娘侧身避开,却见血珠溅在曼陀罗花上,瞬间燃起蓝色火焰——是苗疆秘药“焚心散”!
“快走!”刘猛扛起中毒的孩子,三人朝着荧光消失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蛊娘子的尖笑:“孙二娘,你以为拿到了解药?实话告诉你,沈墨那家伙早就背叛了血手盟,他给你的残扇...哈哈哈哈!”
话未说完,她的笑声被爆炸声吞没。孙二娘回头望去,只见血莲坞方向腾起巨大蘑菇云,竟是张青临走前埋下的霹雳雷。刘猛喘着粗气:“这鬼地方,早该炸了!”
暮色四合时,三人回到江州城。孙二娘望着怀中昏迷的孩子,想起蛊娘子临死前的话,忽然取出残扇仔细查看。扇骨内侧果然有暗纹,用指甲刮开,露出“寒梅阁”三个字——正是母亲的闺房名。
“去总督府!”她突然起身,“我爹说过,寒梅阁的梅树第三根枝桠,藏着最重要的东西。”
总督府后园,梅树在暮色中形如枯骨。孙二娘摸着第三根枝桠,触感异常光滑,轻轻一按,竟弹出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锦囊,绣着母亲的笔迹:“吾爱亲启,若见此囊,吾已遭不测。内藏血诏,可清君侧。”
血诏?孙二娘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锦囊。展开后,竟是母亲用鲜血写的密信,揭发德亲王与血手盟勾结,伪造赤焰军谋反证据,甚至提到当今皇帝的生母——淑妃之死,亦是德亲王所为。
“这...这是诛心之笔。”张青看完密信,脸色凝重,“若让陛下知道,德亲王不仅是谋反者,更是杀母仇人...”
“咚——”
远处传来莲台寺的钟声,竟比往日多了三下。孙二娘浑身血液凝固——这是赤焰军遇袭的信号。她望向皇宫方向,只见御书房方向火光冲天,浓烟中隐约可见龙纹旗帜。
“走!”她将血诏塞进衣襟,“有人趁我们去快活林,对陛下动手了!”
三人策马狂奔至皇宫,却见御林军正在围剿一群黑衣人,为首者穿着绣金蟒纹的披风——正是本该被关押的德亲王!孙二娘这才惊觉,早上在金銮殿的德亲王,不过是替身,真正的谋反者,此刻正带着死士杀向御书房。
“杀了小皇帝,皇位就是我的!”德亲王挥剑砍倒挡路的太监,眼中泛着疯狂的红光,“孙二娘,你以为拿到先皇密旨就能翻盘?实话告诉你,当今皇帝根本不是先皇亲子,他的生母不过是个低贱的舞姬!”
这话如惊雷炸响。孙二娘顿在当场,却见皇帝从御书房冲出,手中握着染血的佩剑,身后跟着老太监小顺子。皇帝脸上有血迹,却仍保持着威严:“皇叔果然耐不住性子。朕就知道,你会用‘金蝉脱壳’之计,从天牢换出替身。”
“你知道?”德亲王的笑容凝固,“你什么时候...”
“从你让蛊娘子劫走哑僧时就知道了。”皇帝抬手,御林军瞬间将德亲王等人包围,“联故意放你进宫,就是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同党。”
孙二娘这才惊觉,皇帝早有布局。她望向皇帝,发现他此刻的眼神与沈公子临终前惊人地相似——那是一种看透全局的冷静,一种在黑暗中隐忍多年的狠厉。
“陛下,”她上前一步,呈上母亲的血诏,“这是民女母亲留下的密信,揭露了德亲王弑母篡位的阴谋。”
德亲王脸色大变,挥剑砍向孙二娘,却被皇帝徒手握住刀刃。鲜血从皇帝掌心滴落,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字一顿道:“皇叔,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不是先皇亲子!”德亲王嘶吼着,“你母亲是被先皇赐死的!你根本没资格坐这个皇位!”
“朕有没有资格,轮不到你说了算。”皇帝松开手,任由鲜血滴在德亲王脸上,“但你谋反弑亲,证据确凿。来人,将德亲王及其党羽,全部押入天牢,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亥时三刻,皇宫偏殿。
孙二娘望着案头堆积的赤焰军平反奏折,忽然感到一阵恍惚。皇帝卸去龙袍,换上常服,竟与沈公子有几分相似。他亲手给三人斟茶,笑道:“联登基前,曾在民间游历,见过十字坡的包子铺。那时就听说,有个老板娘刀功了得,能把人肉包子做得比山珍海味还香。”
张青呛到咳嗽,刘猛则挠头傻笑。孙二娘却直视皇帝眼睛:“陛下早知赤焰军冤情,为何等到今日才动手?”
皇帝放下茶盏,目光投向窗外明月:“德亲王经营血手盟二十年,朝中半数大臣都是他的人。联若贸然平反,只会让赤焰军的牌位,再添更多冤魂。”他转向孙二娘,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沈墨是联的暗桩,从十三岁起就潜入血手盟。他的‘忍’字玉佩,是联亲手所刻。”
原来如此。孙二娘终于明白,为何沈公子对血手盟的机密了如指掌,为何他至死都紧握着残扇——那是他与皇帝的联络信物。
“联已下旨,恢复赤焰军番号,追封孙弘渊为镇国大将军。”皇帝取出一道空白圣旨,“孙姑娘若有心愿,联必当应允。”
孙二娘望着空白圣旨,想起父亲的遗愿,想起沈公子的牺牲,想起无数死在血手盟手下的赤焰军弟兄。她忽然跪下,叩首道:“民女不求功名富贵,只求陛下允许,重建十字坡包子铺,作为江湖义士的联络点。今后若有贪官污吏、江湖败类,民女定当替陛下清理!”
皇帝大笑,亲手扶起她:“准了!朕再赐你‘忠义无双’金匾,见匾如见朕。今后十字坡,就是朕的江湖耳目。”
子时,皇宫角门。
孙二娘一行人带着皇帝赏赐的令牌与密旨离开,身后是重新修缮的赤焰军祠堂,牌位上的名字终于洗净污名。张青牵着马,忽然指着远处星空:“当家的,你看,那是狼星与莲星,竟靠得这么近。”
孙二娘抬头望去,只见北斗第七星旁,有颗不起眼的小星,正默默散发着微光。她摸了摸腰间的残扇,仿佛又听见沈公子的低语:“残莲逢雨开,不是因为雨,是因为光。”
是的,光。赤焰军的光,终于穿透二十年的阴霾,照亮了这江湖,这朝堂,也照亮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黑暗。
她翻身上马,柳叶刀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度。前方,十字坡的灯火已在招手,那是新生的开始,是正义的起点,更是一个女人,用半生血泪,换来的堂堂正正的未来。
(本章完,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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