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盛野光明正大地侵蚀了楚嘉言在他心中的独特性。
这样很好,盛野拥抱着楚知意。
他会重新成为楚知意心中的第一位。
谁也无法阻拦。
“我和哥哥是双胞胎,同卵的。”楚知意说。
他睡不着,很想和盛野说些什么,于是试探般地开了口。
“你们的名字不太像。” 盛野揽住他,将他抱进怀里。
他听着盛野的心跳声,手慢慢搭在盛野的腰上,所有未对人说过的心事突然冲破堤岸,洋洋洒洒奔向归属于他的河流。
“嗯,不像。”他如释重负地动了动身体,让自己窝得更舒服,“哥哥告诉我,我们的名字都是爷爷取的,他叫嘉言,我叫知懿,不是现在的‘意’。”
“是哪个字?”
楚知意因为熬夜有些发懵,一下子文盲般卡住了,索性决定把字写在盛野的肩膀上,笔画多,他写了很久,“这个‘懿’。”
“为什么后来改了?”盛野抚摸他的头发。
“因为是爸爸上的户口,哥哥说,爸爸更喜欢现在这个‘意’字。”
“那‘鹊鹊’呢?为什么会起这个小名?”
“这个我问过的。”楚知意说,“我妈妈叫宋羽烟,羽毛的羽,爸爸说她是一只小鸟,是不是有点怪?虽然我也喜欢小鸟……小鸟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小鸟,然后就起了这个小名。我猜,是给家里带来欢乐吗?我也不知道。”
“我们鹊鹊就是小福星啊。”
“是么?”
“是的。”
“哼……那你呢?盛野,你有小名吗?你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没有小名,我们家的孩子都没有小名。”盛野声如静水,“还记得吗?我说我奶奶信佛,这是她找人为我算的名字。我妈妈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她希望我乖巧听话,希望我是优秀的三好学生,但这名字听起来像个叛逆期的混混……”
楚知意扑哧一声笑了。
盛野亲亲他的脸,继续说:“她曾经很希望我改名,可我奶奶不同意,两人那段时间闹得很僵,最后她不得已妥协了。”
“她为你取了什么名字?”
“不知道。”盛野垂眸,“我听她讲过,只要不是野就好,她不喜欢这个字,这个字总让她想起野生的动物,特立独行,自生自灭。为了防止我真的变成这样,她管我管得很严格,后来……我做了她不喜欢的事,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差……她说,看来我奶奶很有先见之明,我确实适合这个名字。”
“……什么?”楚知意的嗓音有些哑。
“她说,我无论怎么养,都不懂感情不懂感恩,也没有办法融入社会,倒真像个冷血的野生动物。”
“可我觉得……”楚知意往前靠了靠,像是要亲自感受下这只野生动物是否冷血,“你的名字很好。”
“好在哪里?宝宝。”
“我喜欢野生的动物,它们的眼睛很漂亮,我也喜欢特立独行,自生自灭。”
“那它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名字。”
“也可以是原野。”
原野是开阔而自由的土地。
“嗯,原野也很好。”盛野看见楚知意晶莹的眼睛,“我可以种一棵落羽杉,让我的小喜鹊在上面筑巢。”
“哇,不可以随便幻想哦。”
“是梦想。”
“哼。”楚知意的心乱七八糟跳着,“你的梦想像是童话故事,我都有点困了。”
“这么高的赞誉啊,鹊鹊。”盛野笑起来,“童话故事会助眠吗?”
“不会吗?那为什么家长们都给小朋友讲?”
“那应该是会呢。”盛野抚上他的眼,那里面有不自知的,亮晶晶的期待,“可不可以每天都抱着鹊鹊一起睡,我想给鹊鹊讲睡前的童话故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楚知意嘟囔。
“是我的宝宝啊。”
“你太肉麻了,盛野。”
盛野倒真像哄一个小孩,开玩笑般说:“童话故事还有助于脑部思维的发展呢。”
“真的吗?”
“真的。”盛野在他发间落下一吻,“可以吗?宝宝。”
“那就……可以吧……”
又是一次纵容,这次比上次说得更加轻易。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
本该只维持一晚的拥抱无限期延长,盛野甚至还得到了为楚知意讲故事的权力。
“盛野。”答应后,楚知意又讲秘密般很小声地补充,“我不是想听童话故事哦,我没有那么幼稚,我只是需要发展一下脑部思维。”
“嗯,发展脑部思维是件好事,鹊鹊以后也可以给我讲。”
楚知意歪着脑袋笑了下,笑容里是很单纯的开心,“你不需要发展啦,你那么聪明,但我需要发展。”
“是么?”
“嗯。”楚知意点头,“哥哥说,我之前爬山,没有踩稳,从山的台阶上滚下去,磕到脑袋,差点死掉了。”
盛野面色不改,心跳却瞬间失衡,楚知意没有注意到。
“……然后呢?”
“然后,哥哥找医生给我做了手术,但是手术有些后遗症……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对吧?”
“是,我小时候也做过手术。”
楚知意放心地继续说下去:“我的后遗症之一是脑袋不太灵光,比如记性差什么的,如果我忘记了你说过的事,你不要怪我。”
“永远不会,宝宝。”
“所以我需要锻炼一下脑部思维啦。”楚知意无所谓地说,“你如果不想讲了,也要提前告诉我。”
“永远不会,我的鹊鹊。”
楚知意的眼睛弯了下,“今天的故事已经讲完了,谢谢你,明天不要忘记哦。”
“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忘记。
楚知意枕在盛野臂膀上,心满意足地进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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