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沈星晚送广安公主回院歇息。
两人并肩往回走,庭院中静谧无声,只有落花簌簌飘落。
广安公主望着地上的花瓣,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沈星晚一擡眼便瞧见公主眉目间隐透忧思,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星晚蹙眉,索性屏退跟在身后伺候的丫鬟们,拉着广安公主坐到樱花树下,关切问她:“你怎么了?”
广安公主低垂眼帘,叹息一声,沉默许久方才开了口:“我...很担心母妃。”
沈星晚眸光微闪,顿时了然。
广安公主远嫁北境和亲,如今北境亡国,公主下落不明,德妃娘娘肯定早已急疯了。
如今广安公主安然回京,德妃却仍被困宫中,母女连日未见,心急忧思,亦是情理之中。
沈星晚擡手轻轻复上她的手背,郑重道:“你放心,今日我便入宫,亲自去见德妃娘娘,替你向她报个平安。”
广安公主眸光一亮,继而又垂下头去,“如此,是不是太过麻烦你了,我如今身份敏感,你若贸然去见我母妃,只怕过于瞩目,恐怕会惹祸上身。”
沈星晚轻笑,握紧了她的手,“你这是哪儿的话,咱们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我哥哥都临阵脱逃去拐公主了,我家还差这点儿祸事上身么?”
她虽是玩笑口气,广安公主却晓得这其中利害。
沈星晚拉了她一下,催促道:“好了,咱们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就甭同我假客气了。”
广安公主擡眸望向沈星晚,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她缓缓伸手,轻轻解下颈间一枚小巧精致的长命锁。
那长命锁赤金镂花,雕工精细,锁身隐隐泛着岁月沉淀的光泽,显然是自幼便贴身佩戴之物。
她郑重地将长命锁放入沈星晚掌心,轻声道:“这是母妃给我打的长命锁,若你入宫见到母妃,便将它交予她...她一定会明白的。”
沈星晚垂眸看着掌心小小的长命锁,心中微动。
“好,我一定将它交到德妃娘娘手中。”
沈星晚从沈府出来后,乘马车一路行至皇宫,她并未直接往德妃宫中去,而是先折向了燕景焕在宫中歇息的处所。
她问过侍从,昨夜燕景焕未曾回府,想必是留在宫中处理堆积的政务,歇在处所了。
她需得先见他一面。
晨光初升,夜露尚未散尽,几株修竹映在处所窗棂上,影影绰绰,透着些许清寒之意。
沈星晚推门而入时,燕景焕正着玄色莽袍,闲散坐在太师椅上,宫人替他束发戴冠。
他指尖轻抚袖口,漫不经心地听着属下回禀,闲雅气度中透着沉稳威仪。
他见小宫女引着沈星晚进来,唇角微扬,眸中漾起清浅笑意,带了几分揶揄:“怎么,我才一夜没回去,你便孤枕难眠,过来寻我了?”
沈星晚脚步微顿,一路思索着要怎么同他说的事儿一瞬间被他这句话扰得七零八落。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燕景焕起身走过来一把搂紧腰肢,轻轻一带,竟将她带往塌上去,“陪我再睡一会儿?”
沈星晚骇地脸颊骤然滚烫起来,羞恼轻捶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警告他:“这可是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你胡闹什么?”
看着她含羞带怒的模样,燕景焕眸底笑意更深,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纤细的腕骨,漫不经心道:“让他们去四处通报好了,通报我们有多恩爱......”
沈星晚微微一怔,更是羞赧地撇过头去,“不知羞!”
她今日进宫并不只是寻他,而是要去见德妃娘娘,事关广安公主,她可不能逗留太久。
她压下心绪,假作轻快地戳了戳他的脸,低声嗔道:“我可不习惯在宫里,你快些把那些政务处理完,今晚早些回府去。”
燕景焕眸光微动,知她必是有事相商,宠溺笑了笑,扶她起身,“好,下午便回去陪你。”
沈星晚点头,不再多言,起身退了出去。
她出了处所,继续沿着宫道匆忙往德妃宫中走去。
德妃娘娘身居高位,又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宫里奢华无双,尽显尊贵之气。
然而近来宫中局势微妙,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德妃虽身居高位,却也难免受到波及,致使宫门前格外冷清,连守门的宫人都寥寥无几。
沈星晚尚未入殿,便已隐隐觉察到这里的冷寂之意。
沈星晚走上前去,请小宫女代为通传求见德妃娘娘。
小宫女见是摄政王妃求见,赶紧转身进去了,不多时,却又满面为难地小跑了出来。
“德妃娘娘忧思过度,身体抱恙,眼下实在不便见客,还请王妃娘娘先回去罢。”
沈星晚蹙眉,遥望了一眼那宫门后微微显露的寂寥庭院。
沉默片刻后,她并未转身离去,而是从袖中取出了那枚长命锁,轻轻放在小宫女手中。
“劳烦你替我再通报一次,将此物交给德妃娘娘。”
小宫女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捧着长命锁转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宫门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方才婉拒沈星晚的那个小宫女满脸慌张地奔了出来,焦急道:“王妃娘娘快请进,德妃娘娘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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