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就那么站在屏风后,姜悦容走过去,与他隔着一层屏风,面面相觑。
便是画布模糊,她浓密而长的眼睫似蝶翅,慢慢扇着。
齐郧伸手摸在画布之上,手指从她的额头开始滑落,停留在脆弱白皙的脖颈处,隔空轻握,脑海里浮现,情到浓时,她总会仰起头,露出这截脆弱而诱人的地方。
明明冬日,最是冷寒,此刻温度环绕两人之间,开始腾升。
姜悦容上前一步,让他隔了画布也能触碰她的温度,“陛下,您怎么知道我衣裳需要什么尺寸?”
“怎么不觉是我安排殿中省,殿中省根据你留存的尺寸所做?”
齐郧反问。
衣裳的尺寸何须齐郧了解,殿中省对宫里每一位贵人需要的尺寸都有记载,每三月为贵人重新丈量,只要不是短时间变胖或是变瘦,三月内尺寸都不会更改。
姜悦容从容地把手张开,如同空中自由的红精灵转了个圈,再度到他面前,伸手与他的贴合靠拢,眉目弯弯。
“因为太合身,没有哪一处或紧或松。”
殿中省根据留存尺寸所制衣物,虽也合身,但总会有些微小的地方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精心设计,故意为之,引诱他,时刻向他透露出‘看,陛下,我是如此了解你’,他偏对此受用。
齐郧往屏风一边挪步,绕过,行至她面前,这个人已经背靠屏风,浅色眸子倒映他的面庞,小小的瞳孔里只有他。
宽大的手掌钳住她两只瘦弱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另一手擡起骄傲的下颌,侵略唇舌前,他喑哑道:“晚些再去宴厅。”
这个女人,说话做事,换作旁人来做,早被他斥责冷落千八百回。
她不对他的偏爱抱以感恩戴德,却时刻撩拨,让他明了她能猜到他背后所做的小心思。
成为皇帝前,他不相信自己能遇到一个可以托付自己肮脏的心的人,宫里来来去去那么多女人,他宠过有之,却没有真正爱过。
流传最广,他当年甚为喜爱敏贵人,因敏贵人一尸两命而大发雷霆。那个女人,着实美丽,却也华而不实,不过没有真正上心前,只是一个足够赏心悦目的美人罢了。
她不一样。
明明她与旁的妃嫔相比,样貌不够出众,心思不如旁人巧,也不如旁人小鸟依人,事事以他为重。
她就是不一样。
他可以为了她的不一样,放下自己身为帝王,身为大雍朝主宰的一切高傲,去宠她爱她,纵容她的一切。
于是,她从一只碰了就会炸毛的野猫,慢慢变得骄矜美丽,会不藏着小性子,露出自己柔软的肚子。
齐郧是高兴的,至少她开始真正的向他敞开。
银白色软纱自手中落地,又被另一人的手捡起,呼吸交缠与不稳,他慢手慢脚为她穿好软纱。
吻将要结束,姜悦容露了个笑,喘息着,笑意直达眼底,却也意味无穷:“陛下,你陷得好深。”
瞧,她总是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一下又一下,圈着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攥在手中,让人难耐。
“陷在你这一方泥潭,我乐意之至!不过……”
她还没抹口脂的唇,因搓磨,此刻鲜红如血,都不必再去妆镜前涂抹一遍增添气色。
齐郧透过她的浅眸,看到她内在的清醒,“英英,若我有一日走不出泥潭,别丢下我……”
姜悦容唇边的笑意慢慢回拢,她神思恍惚,擡手抚上抵在她肩头的脑袋。
终了,她算是妥协,“不会的,不会的陛下,我会陪着你。”
磨蹭了两个时辰,终于是将他为她隆重准备的衣裳、头饰都给穿戴好,对镜观望,好一个光鲜亮丽的人儿!
对此,不得不承认齐郧的眼光,让她都忍不住称赞自己。
***
年关夜宴,比之中秋夜宴还要更盛大,不过盛大在夜宴前两日的祭祀,皇帝要亲自前往承安寺祈福,为来年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夜宴当晚,就显得更冷清些,因着年关夜宴只是家宴,能称之为皇帝家人的王爷、公主才会参与进来。
别的劳什子的公、侯、伯的各类爵位,都没有资格来此。
皇帝去白苏宫折腾一番,确实迟到了。他要与皇后一同入席,所以他迟到,便让皇后也迟到了。
姜悦容姗姗抵达,一席红衣夺得在场男女的眼球。
“真是喧宾夺主!皇后娘娘还在呢,哪里轮的上她穿这么艳丽。”
佟美人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把与皇上含情脉脉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可惜她周围坐的,程美人、萧充媛都不会随她一道。
程美人冷冷道:“贵嫔娘娘的服饰乃陛下亲自送去,陛下都没觉着娘娘喧宾夺主,佟美人这么说,是在质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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