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已封,灵县就这么大,找出郡马是迟早的事,我何必欠你一个人情。”
“可郡马在我手上。”
“可你现下也在我手上。”颜知渺甩出至默,剑指她的心脏。
高子芙显然没料到她会武,且杀气铮然,仿佛浴血杀将。
“说,郡马在哪。”
高子芙只有短暂失措,释然一笑道:“我的手上除了郡马,还有一样东西,郡主一定很需要。”
颜知渺像个胜利者在欣赏失败者的垂死挣扎,挑挑眉:“哦?”
“真正的——”高子芙食指蘸上茶水,在茶案上一笔一划写下四个字。
阳光照亮四下,颜知渺将那四个字看得真切,长剑放低一寸,不可思议道:“你疯了。”
“郡主觉得我有胆拿这东西戏耍镇淮王,欺骗下一位天下之主?”高子芙音量压低。
“我必须亲眼所见才能信你。”
“如您所愿。”
颜知渺收剑入袖。
高子芙拎起茶壶,为她斟茶:“我此行明面是为家父处理俗务,实则是背着家父,带着那东西来寻郡主的。”
颜知渺再度端起茶盏:“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郡主不必知道。”
“是你不愿意讲吧。”
“郡主冰雪聪明。”
“我再问你,你弟弟究竟是谁杀的。”
“是我。”高子芙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她承认得太爽快,即使颜知渺猜到一二,也难免有少许诧异:“为什么?”
“报复我爹。”
颜知渺轻蔑道:“你真是个疯子。”
高子芙:“我何止杀了我弟弟,我替家父办过许多脏事,派婆罗人屠了三驸马府满门,对了,那二十名婆罗人也是我下令杀的。”
颜知渺饮茶的动作一刹:“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爹下的令,按令行事罢了。”
“你爹又为什么要杀——”
“郡主别问了,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你和你爹都是疯子。”
高子芙一下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郡主,你又能奈我何,我献上的这份东西让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我们甚至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待来日你父王得偿所愿,我便是首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颜知渺淡淡地眯了下眼,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这样的疯子拿捏。
不过也没错,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就是没有道理可讲。
“你不怕我卸磨杀驴?”
“我不怕,我的命你要就拿去,我不稀罕。”
“荣华富贵也不稀罕?”
“我真正想要的赏赐不是这些。”
“是什么?”
“京郊伊月河畔的那片花海。”高子芙笑容消失了,眼角闪烁清泪,“我母亲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伊月花海,她临终的遗愿,便是葬于那处。”
女子出嫁从夫,死后葬于夫家祖坟,高子芙的母亲竟有如此遗愿,颜知渺深感意外的同时也万分同情:“只要这些?”
“这些就足够了。”高子芙有些怔忡,瞳仁漫出几分涣散
颜知渺不假思索:“这份赏赐我替父王答应了。”
“多谢,”高子芙起身推开窗,示意颜知渺望下瞧,一辆马车就停在后院。
“郡马和那东西都在马车上。”
.
苏祈安醒来后感觉头好疼,昏沉沉的,撑着坐起身来,惊讶自己竟然睡在一张素雅干净的床榻之上。
身下是松软软的褥子,身上是香喷喷的锦被。
四下全无鬼屋的模样。
心有疑问,我在哪?发生了什么?冷双呢?
她忍着脑袋的疼痛下了榻,顾不上穿鞋,光着白嫩嫩的脚在房内转了一圈,没找到冷双,不经意的低眸,发现自己换了一身洁白的寝衣,衣料细腻软糯有光泽,是上好的绸缎,一看就价值不菲。
谁给我换的衣服!
还换着这么贵的!
有流氓?
苏祈安眨巴眨巴眼,难不成我死了,这里是仙境?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苏祈安愣了须臾,笃定这里还是人间,她决定去外头找冷双。
穿鞋出门,在廊檐下左顾右盼,只见有树有花的院子一个人也没有,便又往别处小心翼翼地摸索而去。
一直摸索到了庖厨。
灶台边站着两位女子,正背对着她忙着摘菜切菜。一位做丫鬟打扮。一位身穿雪青长裙,裙摆下是两只鞋头缀有明珠的白边绣鞋。
单单一个背影就难掩超然如仙的气韵。
美人也!
苏祈安赞叹不已,也眼尖地瞧见她腰间坠着一破了角的藕色荷包。
“!”
好啊,敢抢我荷包,我必需抢回来。
丫鬟冷不丁的说话了:“郡主,您何必亲自下厨,奴婢的手艺你还不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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