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镇一战大捷,让陈忘等人刚到东南,就见识到戚弘毅麾下这支军队的赫赫军威。
料定井上平一郎一时间不敢再出前哨营袭扰孤山镇,戚弘毅便欲带兵回宁海卫军营休整。
陈忘早在塞外云来客栈之时,便与戚弘毅结拜为兄弟,一行人又与项人尔同路而行,共过生死,再加上白震山这一层关系,于情于理,戚弘毅也要邀请他们去营中稍坐,以便款待。
此番举动,正中白震山下怀。
这老爷子既然知道了戚弘毅与女儿白芷之事,自然想观瞻一下戚弘毅治下的军营气象,顺便也和他这个准女婿多接触接触。
惟有洛人豪推辞道:“洛某受归云山庄风庄主之命押镖至此,今既已完成使命,当尽早回去复命才是。拖延盘桓,不是镖局做派。”
项人尔虽有意留师兄几天,好生招待,一来碍于镖局规矩,二来倭寇未平,大战将至,也恐照顾不周,便任由洛人豪自行离去了。
于是洛人豪带领镖局人马逆江流西行,其余人等皆随戚弘毅东进,只说是幸有一程,生死同伴;又说那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至此两拨人马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去也。
戚弘毅率领麾下两千兵将,将镖船上的火药清点装好,与陈忘等人一同走向宁海卫军营。
两千兵将行军归营,虽各负辎重铠仗,然进退有度,号令得法:哨兵在前,辎重压后,传令兵穿梭于行伍之中,虽有上千人,却自成一体。
如此赫赫铁军,行动如风,不多时便来到宁海卫军营之中。
远望军营,又见军帐林立,秩序井然。
哨兵肃立于营门,巡逻队穿行于四周,见将军归来,无不以军礼相迎。
入营门,来至校场,数千士兵正于此处操练。
项人尔看到军营士兵,大惊道:“将军,咱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兵了。”
原来,项人尔受命去洛城之时,戚弘毅只有士兵三千,如今除却带出去的两千兵,仅在这校场中演练的,大略一算,也不止三千。
戚弘毅拍了拍项人尔的肩膀,道:“大战在即,我回来后,又募了三千新军。此时他们正由留守的老兵带领,操练兵法呢!”
说着话,又见陈忘携领的一干人等的注意力早被操练的士兵吸引去了,正兴致勃勃地凭栏观看。
就连那小丫头芍药,也指指点点的,在陈忘耳边不停地介绍。
戚弘毅见大家对军营操练如此感兴趣,便让身后刚刚大捷的两千兵自去功赏处报功请赏,自己则亲手拉着张博文,并带陈忘等人共同参观士兵训练。
进入校场,却见新军总教官程晟正在大声斥责一队新募的投矛手。
刚骂了几句,程晟看见戚弘毅路过,马上行军礼,道:“将军。”
其余新军见戚弘毅到此,也立刻站好行礼。
“怎么回事?”戚弘毅见此情形,不禁询问道。
“他们不听话。”程晟回禀道。
戚弘毅笑着拍拍程晟肩膀,道:“你当初刚参军时,不也是个刺头?”
“不一样,”程晟粗枝大气,道:“我那是能力强,谁也不服,才不愿意被管教的。再说,后来将军您还不是把我给打服了。这帮小子却是偷懒,训练中畏难怕苦,不肯坚持。”
戚弘毅见状,又询问士兵:“是这样吗?”
士兵本以为要大祸临头,不想将军并未听信总教官程晟的一面之词,反而询问他们,不禁大吃一惊。
他们忙解释道:“将军,并非我们有意惫懒,只是程教官叫我们于三十步外投一钱币方孔,倘十不中一,便罚一军棍。我等皆以为三十步投一小孔,非人力能为。”
“什么非人力能为,戚将军带去打仗的老兵们,个个都是从这样的训练中走过来的。”程晟气不打一处来。
戚弘毅听士兵如此说话,皱了皱眉头,对程晟说道:“为将者,战时需身先士卒,训时亦不落人后。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方能服众。”
说罢,教人取了九支投矛,分给自己及项人尔、程晟二人各三支。
三人站于铜钱三十步外,各投三矛,皆中币上方孔,士兵观之,无不叹服。
戚弘毅投矛之后,开口说道:“我和二位将军都已演示完毕,再有拖延懈怠者,军法从事!”
士兵们自此心服口服,加紧操练,不敢懈怠。
“大哥哥真,真厉害!”张博文看到此等绝技,由衷叹服。
其他人也竖起大拇指,心生敬佩。
戚弘毅拍了拍张博文的脑袋,道:“大家跟我走,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再走几步,又见有士兵腿负沙袋,极速冲刺。
戚弘毅介绍道:“这是在练脚力,要疾冲一里而不气喘,方能合格。”
杨延朗环顾四周,见校场四周亦有士兵,扛着数杆长枪绕营奔跑,便遥遥一指,说道:“这些士兵从我刚见到就在跑步,可不止一里了。”
戚弘毅笑道:“他们是练负重和耐力。士兵负重铠,持长兵,携辎重,长途行军,不练负重耐力怎么行。”
“原来如此,我也来试试。”杨延朗说着话,看身旁不远正好有一捆训练用的长枪,于是试着扛上肩头。
这一拿,方知长枪份量不浅,又不想在人前露怯,于是杨延朗忍住呲牙咧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长枪扛在肩头。
不想他刚走几步,却突然小腿抽筋,再也顾不得形象,忙喊道:“快快快,帮我拿下来,拿下来。”
展燕看杨延朗逞强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关键时刻,还是白震山为杨延朗解围,只见他单手拎起杨延朗肩头的那一捆长枪,掂了掂,放在地上,道:“不错,有些份量。”
“早听闻白虎堂功夫以刚猛着称。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眼界。”戚弘毅见白震山单手拎起负重,却似尚有余力,由衷称赞。
李诗诗听了,有心打趣戚弘毅,便道:“戚大将军,白芷姑娘可是深得乃父真传,以后你可不敢欺负她哦!”
“岂敢,岂敢。”戚弘毅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语气也柔软了不少。
为掩饰尴尬,他急忙转移话题,道:“前方是演兵场,更加精彩,大家随我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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