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刑部衙门的差役送来了所谓的“卷宗”和“证物”,堆满了林萧肃书房的一张长桌。厚重的檀木桌面被压得不堪重负,发出轻微的呻吟,像是在无声抗议这份沉甸甸的敷衍。
卷宗纸张泛黄发脆,边角多有破损。字里行间,随处可见涂改、划掉的痕迹,前后笔迹混乱,叙述颠三倒四,逻辑根本不通。
至于那些“证物”,更是寒碜得可笑——几块摔得不成样子的香炉碎片,一小撮几乎化成灰的布料残余,还有一张模糊不清、污迹斑斑的现场勘验图。
卷宗里提到当年花月留下的一枚粉色玉佩,记录上只有两个字:遗失。
移交卷宗的是刑部一个山羊胡老吏。
腰弯得快要贴到地面,声音也放得极轻。
只是那偶尔抬头的动作,快得让人抓不住,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打量意味。
他那份过度的恭敬里,藏着点别的。
““侯爷,这……便是当年花灯谜案的所有卷宗和证物了。”
老吏的声音黏腻,像是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案子有些年头了,当时条件也简陋,东西难免有损毁遗失,还请侯爷体谅则个。”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更低,几乎贴着林萧肃的耳朵。
“侯爷您如今权势煊赫,京城里谁不给您面子?只是……这案子水深,当年风言风语就不少……老朽多嘴,劝侯爷一句,有些旧事,翻出来未必是好事,平白惹麻烦……弄不好,引火烧身呐。”
最后几个字,气流拂过,威胁的寒意却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林萧肃低头扫过那堆叠的卷宗,嘴角扯起一个冷冽的弧度。
果然。
这堆东西,与其叫卷宗证物,不如说是刑部,或者说背后那人,丢过来的一块骨头。
敷衍,也是警告。
“麻烦?”林萧肃抬起头,声音平稳,“本侯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不等老吏再言,他挥挥手。
“下去。告诉赵尚书,东西本侯收了。这案子,本侯会一查到底。”
老吏被他那不容置疑的气势慑住,喏喏连声,躬着身退了出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
林萧肃走到桌前,随手翻开卷宗。
意料之中的敷衍塞责,处处透着刻意回避。
牵涉其中的权贵子弟,寥寥几笔带过,生怕多写一个字惹祸上身。
顾明远的名字倒是频繁出现,可关于他的下落,只有一句“畏罪潜逃,下落不明”。
“真是滴水不漏。”林萧肃嗤笑。
这哪是查案,分明是毁尸灭迹。
他把那堆废纸推到一旁,从怀里摸出刘三刀带回的紫檀木盒。
打开,青黑色玉石静置其中,幽幽荧光流动。
林萧肃取出玉石,又从桌上拿起几件所谓的“证物”——摔碎的香炉残片,一小撮从茶肆地砖缝里抠出来的西域焚香灰烬,还有……他从系统空间取出的,当年静心师太给的花月那枚粉色玉佩。
将物件一一摆放在青黑玉石周围。
林萧肃闭目,启动【獬豸角】。
眉心传来温热的刺痛感,一股无形之力弥散开来,笼罩住玉石和周遭物件。
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青黑玉石的荧光骤然炽盛,活物般跳跃。
香炉残片、焚香灰烬、粉色玉佩,也泛起微弱光芒,与玉石遥相呼应。
特别是那粉色玉佩和西域焚香灰烬,光芒相对明显,与青黑玉石间,有种隐秘而古老的牵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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