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目送沈蕴离开,这才缓缓转身,返回府内。
谨遵沈蕴的叮嘱,严令府中下人,务必对今日沈蕴前来医治之事守口如瓶,不得向外泄露半分。
再次来到秦业榻前时,秦钟悲意涌上心头,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秦业亦是满脸悲戚,神情黯然,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中满是慈爱与决然:
“钟儿,为父已安排忠心之,护送你离开京城,自此往后,你便要独自面对世间风雨,务必要好好生活。”
“另外,你若真心钟情于那尼姑,为父便成全你,你可带她一同离去。从此隐姓埋名,切不可向外人透露你的家世,明白吗?”
秦钟闻言大惊,泪水模糊了双眼,忙不迭地摇头,泣声道:
“爹爹,您这是要赶孩儿走?孩儿不走…孩儿不愿离开您!”
毕竟秦钟年仅十二,虽父亲年长他许多,但血浓于水,父子情深,又怎忍分离。
秦业又何尝舍得幼子,但他深知,当下唯有让秦钟尽快离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故而,他狠下心肠,厉色道:“休得胡闹!难道连为父的话,你也不听从了吗?速速离去!走得越远越好!”
秦钟听出父亲话语中的悲凉与决然,心中悲痛更甚,放声大哭,拼命摇头道:
“不要,孩儿不想与爹爹分开,孩儿更不愿独自一人去外地生活…”
秦业听着儿子悲恸的哭声,不禁老泪纵横,一时之间,父子二人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可正如秦业自己所言,自他答应那些人抱养秦可卿回府之日起,秦家的结局便已注定,纵有万般无奈,他亦无力回天。
只是,眼见儿子如此伤心难过,他心中如被利刃绞割,便未再急着催促秦钟启程了。
直至次日,秦业强才重新端起严父的架子,命忠心下人强行将秦钟带离,秦钟则泪撒当场。
秦钟被带离不久,便见贾蓉昂首阔步,来到秦府。
瞧见秦业竟已苏醒,贾蓉满脸皆是惊疑:
“你…你竟还能苏醒过来?”
此时的秦业,心太已有转变,对贾蓉自然全无好感,神色淡漠,冷冷回应道:
“放心,我时日无多了。”
贾蓉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微微皱眉,语气愈发冷漠,质问道:
“秦钟呢?为何不见他的踪影?”
听闻贾蓉询问秦钟,秦业心中陡然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从容答道:
“想必蓉大爷你也知道,他向来顽皮,整日四处游荡,这会子也不知去了何处,想必又是贪玩去了。”
贾蓉听后,并未起疑,随手从怀中掏出四张银票,递向秦业,淡淡说道:
“这是大家为你凑的四千两银子,这些年多亏你帮忙了。”
秦业望着那四张银票,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懊悔。
这些年来,他为那些老旧勋贵谋取了巨大利益,何止百万两银子,可到头来,这些人竟仅用区区四千两银子,便将他打发了,甚至还要他死。
要他死也就罢了,他们竟还要对他的儿子秦钟灭口,让秦家彻底灭门。
此刻,秦业满心皆是悔意,只恨自己当初鬼迷心窍,轻信了那些人的鬼话,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然而,为了不引起贾蓉的怀疑,秦业只得强行压抑内心汹涌的情绪,迟疑片刻,嗫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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