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侯高飞蹲在墙角处发呆,若不是他前几天拿着金牌进过宫,侍卫说不定会将这胖子当成刺客给抓起来。
见到李环三人走出来,胖子有了精神,站起身快步上前问道:
“办的怎么样?”
赵透将处置结果说了一遍,胖子显然也不是很满意,略一沉吟说道:
“想杀他们是不太可能了,此事病结在根上,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兴许能帮上忙。”
“谁?”赵透疑惑道。
“你别管了,名册给我。”
胖子拿过对方手上的名册,转身就往宫门方向走,结果不出意外被拦了下来。
“小哥,看清楚,是我,前几天刚来过,皇子的朋友。”侯高飞指着自己鼻子道。
守门侍卫还是前几天的一根筋,回答也是一如既往僵硬:
“没有令牌不许进。”
“不是,我刚跟四皇子聊天来着。”胖子指了指旁边赵透。
这次侍卫干脆不答话了,侯高飞没了脾气,从旁边把赵透给拉了过来道:
“瞧见没,如假包换的四皇子,你小子放我进去。”
见到一身蟒袍的年轻人,侍卫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不过开口还是那句话:
“王爷,您有令牌吗?”
赵透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一板一眼的人,觉着有趣,真就配合着翻找起来。
可找着找着表情就僵住了,令牌好像丢了……
侍卫见状已经猜到了他没有令牌,脸色当即回到冰冷模样,语气生硬道:
“没有令牌不许进。”
“嘿你小子……”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赵透当即撸起袖子。
他是讨厌见风使舵的圆滑之辈,可眼前之人也忒不开窍了些。
就在这时,一人打宫门内走了出来,看到几人聚在门口怒气冲冲的,疑惑道: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金吾卫大将军韩盛。
赵透立马告起了状:
“韩将军,你来得正好,这小子从哪招来的?咋么连我都不让进?”
“他刚来,不懂规矩,王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韩盛说着,给那年轻侍卫后脑勺来了一下,后者不敢废话,乖乖放行。
赵透和侯高飞进入宫门以后,李环犹豫一下,走向韩盛。
韩盛猜到他要说什么,笑道:
“外甥,这事不怪你,是韩献自己惹了祸。
若不是你说出来,等他日东窗事发,事情只会闹得更大。
韩献是大哥一手带大的,将他交出去是宗族的决定。
此事透着股蹊跷,就算你不开口,也早晚会有其他人捅穿,届时受牵连的就不止韩献一人了。”
韩昌说着,看了眼高高的围墙,脸上一抹担忧闪过。
李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舅舅说的不错,这也是他执意追查的原因。
窟窿只会越堵越大,与其哪天被别人捅穿,不如壮士断腕,先下手为强。
至于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李环隐隐猜到一些,又不敢断定。
最后,韩盛拍了拍外甥肩膀道:
“记得除夕来吃年夜饭,你爹已经答应了。”
李环点点头,目送舅舅离去。
说起父亲,他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卷宗,手指轻轻敲击几下,朝远处走去。
……
安梁府衙门,照旧是升堂办案,审理的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丰年打发走了几个百姓,起身来到衙门口,看了眼日头,隐隐有些担心。
自己当初将卷宗交给儿子,没想到他竟闹出这么大动静。
衙门库房里还有近百个类似的卷宗,要都照这么办下去,皇帝说不定都得被判个诛九族。
“唉~”
李丰年叹了口气,回身打算关门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爹,这才什么时辰您就不办案了?”
“你还好意思回来?”李丰年转过身,语气愠怒。
李环知道老爹在为什么生气,笑着帮对方捋了捋胸口道:
“爹,您别着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除了首恶被斩首其他人都是流放。
韩献只流放了一千里,算是轻的。”
“哼,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一个案子,半数朝堂官员都被得罪了?”
“这不还剩半座朝堂吗?况且这次主审的是四皇子,我只不过打个下手。
皇家自扫门前雪,和咱们也没多大关系。”
“楚世子怎么办?”
李丰年这一问把李环给问住了,他倒把这茬给忘了。
楚奇现在还关在安梁府大牢,没有皇子命令,父亲自是不敢放。
楚世子一向心胸狭隘,这回肯定是将李家一并给记恨上了。
李环略一思索,开口道:
“孩儿这就去和他讲讲道理,若是道理说不通,孩儿还略懂些拳脚。”
李丰年当即脸皮一抽,刚要发火,就见儿子又抽出一个卷宗。
李丰年心头一突,也顾不得发脾气了,连忙道:
“环儿,算爹求你了,别再胡闹了。”
“爹,这回真没那么严重,孩儿是给您送政绩来的。”
说着,他将血衣案的卷宗交还父亲手上,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一并给了对方。
李丰年接过信笺,将信将疑打开,待看完上面的内容,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好一条毒计。”
言罢,豁然转身,朝公堂道:
“张、王、李、赵,拿着羁押文书去抓人。”
“是!”四名衙役抄着锁链枷锁出了府衙。
公堂上,李丰年拿着信笺,表面平静,心中却老怀安慰。
虽然从刚才他就一直数落儿子,但儿子这次确实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不仅协助皇子办了那么大个案子,就连无从查起的悬案也能找到线索,看来当初让他游历确实没错。
李环坐在堂下一张太师椅上,仰头望着屋顶房梁,开口道:
“爹,衙门后堂不是还有几十桩案子吗?不如一起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这可是青史留名的机会。”
“不必了,前几天吏部傅大人跟爹讲,年后有人来接替我的位置,到时这烫手山芋就交给他了。
等为父升任枢密直学士以后,就能过几天清闲日子了。”
李环转过头,“傅大人?傅康?”
“你认识?”李丰年面露惊奇。
李环重新眼睛看房梁,不温不火道:
“嗯,今天见过,流放三千里。”
“……”
“爹,您找什么呢,我帮您找找?
爹,您突然拿水火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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