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还是会继续写。】
【但这次,我想写一点,不那么疼的东西。】
山南看到后,没回消息。
只是在桌上的词纸上,写下一行。
【你不是在消费痛。】
【你是在,用词,把自己带回人群。】
那一行字,写完的那刻,山南靠在练习室的沙发边,头一次没再提笔。
他不是没词了。
他是……太久没休息了。
自《词面人生》第四期开始做剧本化命题起,他就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这次不是命题一句话。
是导演组给了一段改编小剧本——
“父亲与子之间的一夜对话”。
没台词,只有一份提纲。
父亲抽烟,儿子站在门口。
父亲问:“你不睡?”
儿子答:“我梦见小时候你骂我。”
父亲沉默,然后说:“你长大了。”
对话结束,天亮。
全场静得像台词里真的有风。
山南收到这段剧本那天,就开始反复琢磨。
他想写一首,能接住这场静夜的歌。
但三天过去,他连一句副歌都没定下来。
深夜三点,排练室灯还亮着。
编曲组早就劝过他休息。
他没听。
第四天晚上十点,山南坐在钢琴边,眼神发直,盯着谱纸半天,忽然身子一晃。
“咚”一声,撞到琴边,额头磕出一道浅痕。
白落音吓得冲进来,一把扶住他:“山南老师!”
苏栖初飞奔去喊人。
五分钟后,谢沅珊赶到现场,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外套,发尾还带着外面的风。
她冲进练习室的瞬间,看见他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嘴唇干得起皮。
“叫医生。”她沉声,“现在。”
山南勉强扯了下嘴角:“我没事……”
“闭嘴。”
她蹲下去,轻轻捧住他下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你没事你坐在谱纸上干什么?”
“我只是……词卡住了。”
“我不在乎。”她声音压得低极,“你命卡住了怎么办?”
那一刻,练习室安静得只剩她和他断续的呼吸声。
三十分钟后,医生赶到。
初诊是过度疲劳引起的轻微脱水加低血糖。
“他三天只吃过一碗面条,”白落音低声,“昨天中午还是我喂的。”
谢沅珊坐在沙发上,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我们不进医院。”她说。
“排练室清出一间安静的。”她转头对助理,“我守夜。”
凌晨两点半。
练习室地上铺了两层毛毯,她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握着体温计,一只手轻轻掐着他掌心。
“你要是真累了,”她声音低低的,“就别那么拧。”
“就一首歌,不值得你熬成这样。”
他昏昏沉沉地回:“值得。”
她俯身,轻轻靠在他额头上。
“那你昏之前写什么了?”
“没写完。”
“那你倒是醒来写完。”
她的声音,明明温柔,却像是警告。
风从排练室窗缝里吹进来。
她给他掖了掖毯子,自己靠着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六点。
山南醒了,第一句话是:
“我梦见那天你说,你不想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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