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一把抓起那两朵花,丝缎触感真实得刺骨。
她回来了。
“清清!”他心如擂鼓,猛然转身,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山涧水声依旧潺潺,却始终没有半点回音。
景深跌跌撞撞冲回清清的闺房。
阳光透过窗棂,在空荡荡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幅他日日相对的画像,连同桌上的《百草集》,都已不见踪影。
景深瞳孔骤缩,一路冲出了药王谷。
谷外铺满银杏叶,在风中打着旋儿。他踩着簌簌作响的落叶,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每一处可能。
远处石桥上,一抹鹅黄色身影让他呼吸一滞。
体内真气翻涌,身形如电般掠过,转瞬间已至桥中央。
“清清!”景深颤抖着伸手,却在触及那人肩头的刹那僵住。
转过来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得后退两步,竹篮里几颗山梨滚落在地。
“公子......”
见他姿容卓绝,女子微微脸红,怯怯地福了福身。
“抱歉......是我认错人。”景深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指尖颤抖着垂落。
他艰难地走下石桥,手中绸带早已被汗水浸透,却仍死死攥着不肯松开。
“你还活着吗?”泪水模糊了视线,在袖口洇开深深浅浅的痕迹。
“若当真活着,为何不肯见我......”
石桥下的面摊蒸腾着袅袅白雾。
清清坐在角落的木凳上,蹙眉揉着红肿的脚踝。
方才那一跤摔得实在厉害,鹅黄裙摆都沾了泥水,还好背上那幅画没事。
“姑娘趁热吃。”老板端来一碗葱油面,金黄的油花浮在汤上。
“这世道不太平,您这样标致的姑娘家独自赶路,可得当心。”
清清挑起一筷子面条,热气模糊了她清丽的眉眼:“出什么事了?”
老板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道:“我表弟在大齐军中当差,听说前线吃紧得很,天下就要乱了。”
他粗糙的手指在桌面上划着,“更可怕的是,南朝那边怕是要跟倭寇合作......”
“不可能。”清清放下竹筷,“南朝谢家军抵抗倭寇,满门战死的故事人人知晓,世仇怎么会合作呢?”
“唉,如今南朝早不是谢将军在时的光景了。”老板摇头叹气。
清清垂下头,想起了慕容英。他原说月余便归,如今已近两月杳无音信。
她匆匆放下几枚铜钱,青瓷碗里的面条还剩大半。
“姑娘这就走了?”老板话音未落,那道鹅黄身影已消失在了转角。
面摊后的老槐树上,一只系着红绳的信鸽扑棱棱飞起,朝着与清清相反的方向掠去。
夜色中,飞檐翘角如刀裁般凌厉,殿前石阶上几片落叶刚沾地,便被夜风卷得无影无踪。
楚令仪轻叩着案上的密报,墨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陛下,茶要凉了。”星眠捧着茶盏上前,声音不疾不徐。
楚令仪接过茶盏,茶汤映出她微蹙的眉:“传令下去,让人继续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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