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我火珠,和一个牛皮针囊,针囊上画了只举着大叶子的小动物,很眼熟,我见过,是甄小蛮的心爱之物。突然想起这东西应该叫做龙猫吧,是一种神奇的小精灵,卑鄙的大人是看不见龙猫的,只有天真和善良的孩子才会看到它。
我没有问他石壁上就只有这个吗,可他不说也算是最后的交待了,她的的确确掉下去了,我不必再心存希望。
视线一阵模糊,体力应该透支了,我闭上眼晃了晃,张日山一把扶住我,然后闷油瓶很自然的接过手去,对他淡淡的说,“毒雾升上来了,走吧。”
张日山点头,先蹒跚过去把机关整个停掉了,看着洞口再次一点点合上,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胡搅蛮缠又讲义气的刁蛮小丫头了。
“走吧。”
胖子一马当先,钻进通道接应我和张日山,我们两个各有各的虚弱,谁都不笑谁了,各自被人扶着钻进洞去。
“这是…当年我们的人炸出来逃生的路,我和佛爷…对不住他们。”
我恢复点气力就自己摸着石壁走,闷油瓶在旁边虚虚的搀着,我知道他也累了,也带着伤,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胖子在前面领路,回头问他,“为什么抛弃他们?我们还以为是外来的挖掘者。”
“这里本是一件不小的工程,依附于地铁修建同时进行,可
他一说我明白了,谁叫那时候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呢。
胖子摸着洞窟石壁,感叹道,“那个焦糊的大哥很厉害啊,一个人炸出这么七曲八折的一座洞来,生前得是拔尖的爆破手吧。”
好巧胖子也热爱爆破,算是同类相吸,英雄惜英雄,高手赞高手。
张日山沉默下去,他身边的亲兵接了句,“谁说这里只有一个人呢?当年他们立下军令状,就一定要干完。”
胖子听完不说话了,没干完就仓促收尾的地下工程,留下的不止一个人,那些人把工程干完又去哪了?不用问我们也知道答案。
有些人死在了机关夹层,也有些人死在了同袍腹中,直到最后菌丝发现此路不通,才通过洞螈转移出去的吗?
出了洞窟爬下碎石堆成的山,再见到庄严恢弘的大佛首,那一刻,我心里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我看着旁边身形疲惫的闷油瓶,强撑着膝盖喘粗气的胖子,想着生死未知的小丫头,身后张日山捂着胸口压制住痛苦的咳嗽,远处火堆前还躺着重伤的张有药,和被感染到奄奄一息的大狼青。
我握上火珠,有几分理解风二河那句话了,一个人得到或拥有算什么,我只想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所谓舍得,不过是换到自己想要的,哪怕舍而不得。
几个人静静的瞻仰佛首,良久无人出声,只有佛目低垂,慈悲的注视着我们。
佛如有灵,降福既多,凡有殃咎,宜加于我,病愈寿康,运命且长,上天鉴临,心无怨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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