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呼喊声一句接着一句。
可郁时依旧没有反应。
摸着停止跳动的脉搏,陈幺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小老大,闻郁时,你醒醒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死了我怎么办呀……”
哽咽的话语落入所有人的耳朵里,令人心头泛酸,眼眶湿润。
文科不死心的唤着,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眶。
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意气风发无所不能的小老大会死在赫尔海姆。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郁时的命。
宿礼柯和沈确并肩站在陈幺身后,他们握紧拳头,低垂着头,身体因为悲伤而忍不住微微颤抖。
正对陈幺的肖淮远半跪在郁时身边,他看着神情平静的郁时,忽而感觉世界有些虚幻。
好像做了一场梦。
一切都来得那么的突然,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人,如今就躺在面前,没有心跳。
就像当年他的舅舅去世时一样。
唯一的亲人离世,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他几乎精神崩溃。
是郁时上百次的劝解,才让他走出来。
而今,他又要再体会一次吗?
“小鳐,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强撑着去勇敢,其实你也胆小,也害怕去面对这些沉重的压力。”
“小时候每当我们看见有谁家庭美满,你总说不在乎,还装作小大人一样叫我不要伤心,可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羡慕那些小孩有父母的陪伴。”
“当我得知你找到亲生父母时,我真的由衷替你感到高兴,特别是知道你的家人对你也很好,我想,我未拥有过的幸福,有你替我体会,也不错。”
“所以啊,小鳐,你一定要回来,你还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他们都在等着你……还有,我还要见证你的幸福。”
索菲亚·罗德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但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郁时是为了救人而出事的,她值得她的尊敬。
呼喊声还在继续,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道铃声响起,打破悲伤的气氛。
肖淮远听出是郁时衣兜里传来的声音,伸手一摸,发现是郁时的手机在响。
屏幕显示是宗樾来电。
肖淮远缓了口气,按下接通。
“乖乖,你出来了吗?”宗樾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现场的人说你没有从赫尔海姆里面出来……”
“她还在里面。”
肖淮远打断了宗樾的话。
对面沉默一瞬,焦急道:“肖淮远吗?现在什么情况?乖乖还能出来吗?我听说她被拉进黑水里了。”
“情况很严重。”肖淮远如实道:“索菲亚·罗德说,如果小鳐没有强烈的求生欲和回来的念头,会迷失自己,彻底困在赫尔海姆。”
“怎么样才能唤醒她的求生欲?”宗樾追问。
同时,电话里传来跑步的脚步声和风刮过手机的声音。
是宗樾在往调查局赶。
“只能在她肉体旁边呼喊她。”肖淮远沉声道:“或许……能让她听见。”
闻言,宗樾立刻说:“我在赶来的路上,很快就到。”
……
当郁时再有意识时,身体的痛感已经全部消失。
她诧异地低下头,试图查看自己的身体,脸颊却被温和的水流擦过,紧跟着映入眼帘的是蓝色鱼尾在水中轻摆。
郁时愣了两秒,试图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却只挥动起两边的胸鳍。
她怎么又变成鱼了?
这里又是哪儿?
郁时茫然地抬起头,四下打量着周围。
就见自己身处在一丛水草中,水面穿过一层朦胧的阳光,仰头看去,竟然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丝绸般的草叶随着水流轻轻摇晃,每根水草的叶边都点缀着圆润的气泡,像是晶莹剔透的玻璃珠。
在郁时发呆时,鱼尾上的鳞片被什么东西轻轻擦过,痒得她打了个转。
就见水草的缝隙里,探出一只银灰色的虾子,它盯着郁时看了看,转身弹跳出缝隙,游进另一处水草丛里。
朦胧的光线照在它划过的轨迹上,留下一串半透明的泡泡。
没等郁时反应过来,身体突然被人拖住,温柔又不容挣脱地将她带出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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