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照片洗出来了。”一个暗夜天使队员敲响了米哈伊尔的房间,手里拿着一大叠照片。
米哈伊尔接过,触手处还有余温,的确是洗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拿过来了。
几个人帮忙一起将照片分类贴在墙上,小队指挥官也陆陆续续进了房间,很快就将屋子塞了个满满当当。
“我先汇报吧。”蝰蛇小组的指挥官经过鲁娜同意后,站到了照片墙前。
“卢卡进入咖啡馆以后,就将资料放在了座椅上,再也没有动过。而风衣人进去后坐在了距离他十米外的位子上,中间间隔了两个桌子……”蝰蛇小组指挥官在旁边的白板上用记号笔画出了现场图。
“现场还有几桌客人,分别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指挥官不但标记出来每个人的位置,还将照片上的人用划线一一对应起来,他的助手则将这些人的正面照片贴在了相应位置。一眼望去,当时现场都被完美复原呈现出来。
马岛安娜站在屏幕前,看着白板上的照片愣愣出神。咖啡馆的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笔挺西装的儒雅男子,让她的情绪突然掀起了波澜。
记忆将她突然就拉回了二十年前的岁月,作为巴黎最出名的模特安娜刚出道,就在时尚之都掀起了一股热潮。
她靓丽的外表,凌厉的台风,捕获了无数男人的心,以至于当年权贵圈子里都以邀请到安娜出席宴会为荣,只求一亲芳泽。
而照片里的这个男人,当年只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在巴黎这个权贵遍地走的地方,是个极不起眼的角色。
而就是这个长相一般,财富更是不可与其他人比较的他,却踩着所有人的头颅,走到了安娜心里。
两串珍珠似的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封存太久的记忆一旦被起封,就如同绝决堤的洪水,一泄而下,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我们注意到,风衣人进入咖啡馆后,并没有与卢卡有过任何信息交流,可卢卡却说完成了交易,起身离开了咖啡馆。”蝰蛇小组指挥官将一盒录像带塞进播放器里,按下了播放键。
旁边电视里面出现了咖啡馆的画面,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在咖啡馆对面透过玻璃窗拍摄的,虽然画质有些模糊,可还是能看清屋里所有的动静。
风衣人从后门进入,跟侍者交谈了两句话,显然是在点单。然后坐到了位子上,只是低头看报纸,除了中间侍者端来咖啡时候抬头过一次,整个过程一直没有其他动作。
卢卡离开后几分钟,风衣人接了一个电话,随即起身离开了咖啡馆,上了一辆出租车。
影像一直拍摄着这辆出租车,只是跟了一个街道,视频里就听见拍摄者接了电话后,果断转向了,显然是接到了米哈伊尔撤退命令导致的。
安娜按捺住自己万千思绪,举手抹掉已经冷却的泪水,眼眸再次恢复到了往日的冷静。
拿起了卫星电话拨打出去,“米哈伊尔,那个坐在十号桌的男人,他叫奥列格……”
巴黎协和广场的梧桐新芽正抽离冬寒,香榭丽舍大街的橱窗里陈列着当季迪奥高定。
安娜站在奥斯曼大道的露天咖啡馆,墨镜后的瞳孔死死锁定对面书店的玻璃幕墙,那里映出一个穿深灰三件套的男人,正在聚精会神看书。
“就是他?”身后传来米哈伊尔的声音。
安娜没有回身,指甲掐进掌心,隐隐透出血色。
二十年了,那个在她孕期消失的男人,那个曾在莫斯科红场对她发誓永不背叛的奥列格,此刻正在巴黎阳光下翻阅普书籍,浑身透出与商人身份完全不符的儒雅气质。
她的思绪突然被拉回二十年前的冬夜,在克里姆林宫旁的公寓里,奥列格用温热的伏特加酒杯摩挲她隆起的小腹,说要给孩子取名伊万,哪怕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他就倔强着起了男孩的名字。
1985年奥列格被I6策反后,为了骗过克格勃的审查,故意在公寓布置微型窃听器,再伪装成发现监视的样子,用刮胡刀片割破手腕制造反抗审讯的假象。当克格勃特工带着测谎仪闯入时,他提前服用的苯丙胺让心率始终维持在正常值,甚至反过来指控调查员滥用职权。
最后在I6的接应下,奥列格叛逃了,带着安娜刚生下来的襁褓,穿越芬兰边境,逃到了英伦,从此便销声匿迹。
他的叛逃行为造成了二十几个克格勃官员遭受贬黜,他的顶头上司巴卡京更惨,失去了执掌克格勃的机会,被贬职到第一总局。
“看他左手。”米哈伊尔突然提醒。安娜举起望远镜,透过玻璃窗,看到奥列格翻书时,无名指根部闪过一点银光,那是一枚白金戒指。
安娜看到戒指的样式,就知道上面刻着西里尔文的A字。这是安娜从巴黎回到莫斯科,特意给奥列格带去的生日礼物。她的胃部感觉有些痉挛,因为当年这个男人发下过就算在西伯利亚挖土豆也绝不摘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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