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轻轻晃动话中的五格格,逗弄道:“是不是啊五格格,你是不是想皇阿玛了?”
语毕,愣是听不见耳边传来索抱,或是好奇的声音,德妃心中暗自焦急,缓缓抬高眉眼,看着康熙问道:“皇上可要抱抱五格格?”
“抱来朕瞧瞧?”
也没说要上手,意思就隔空看上一眼。
听见这话,德妃心里好不容易聚起的自信心,瞬间蔫了。
嘴角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温柔笑着,抱着五格格站在康熙身旁,特意屈膝,好让坐着的康熙不用仰头,也能看见。
“皇上您瞧,五格格的眉眼,鼻子和您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她……”
德妃正想说五格格见到您就笑了的话,就被五格格的哈欠声,和昏昏欲睡的眼睛打断,到嘴边的话强硬咽回去。
康熙也没有出声搭腔,独留德妃一人念念叨叨,丝毫不受冷场的影响。
伸手轻蹭五格格白嫩肉乎乎的小脸,看着她从昏昏欲睡,到逐步进入香甜的睡梦中,康熙立即抬眸,用冷眼刀了德妃,压着嗓音训斥道:“别出声,五格格睡了。”
说完,抬头对一旁的奶娘吩咐道:“把五格格抱下去歇息,小心伺候,不许五格格染上风寒,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嗻!”
被这一吓唬,奶娘们纷纷吓得颤颤惊惊,手忙脚乱凑上前,从错愕的德妃怀中接过熟睡的五格格,躬身行礼:“奴婢告退!”
语毕,抬步退下。
守在门口候着时刻准备上菜的云锡见状,忙不迭飞奔小厨房传菜。
菜陆续上桌,用膳期间,康熙阴沉着一张脸,愣是让德妃找不到说话的机会,这一餐,德妃味如嚼蜡一般,简单用上几口后,囫囵吞咽,落下筷子,起身伺候康熙用膳。
却被康熙嫌弃道:“奴才的活计被你揽了去,皇宫内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用膳就好好用膳,别谄媚,宫中不缺伺候的奴才,朕跟前更是不缺,你身为嫔妃,需得时刻注意体面规矩。”
这一番话,跟直接甩德妃耳掴子没有什么分别,特别是康熙挡着诸多奴才的面,说出如此嫌弃的话来。
还把她和奴才方才一起作比较,这不就是当众指着她鼻子,说她是奴才一般吗?
这话一出,德妃立即气不顺,面色雪白如纸,浑身战栗不止,纤细的身姿摇摇欲坠,眼眶里的泪珠一瞬决堤,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浸湿衣襟。
几次深呼吸,调整紧张错拍的心跳,死咬下嘴唇,生怕怯懦,羞得没有颜面见人的哭腔溢出口外。
此时,德妃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一股寒意顺着脚底,弥漫四肢百骸,冻得她眼前发黑。
几息之后,德妃才找回嗓音,带着哭腔弱弱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
低垂的眼眸,是止不住的泪珠滑落场地,藏于袖子内的双手,手指间相互使劲磋磨,恨不得来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决战。
“坐着吧!”
听见这哭腔,使得本就心情不愉的康熙,更加烦闷,面色一冷,冷声道。
“谢皇上恩典!”
得到旨令,德妃小心翼翼挪步入座,屁股虚虚沾着凳子,来个扎马步,生怕椅子发出一点动静,惹人生厌,浑身肌肉紧绷,脑子已经被吓得宕机,忘了邀人的初衷。
等康熙用晚膳,德妃顺着本能,下意识起身欲想从奴才手中接过茶水伺候漱口的,下一瞬,对上康熙那双嫌弃的眼眸,刹那间,脑子立马回荡方才的话。
霎时,德妃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一屁股坐回去,操之过急,促使椅凳同地板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下子,德妃吓得浑身僵硬,不敢起身,也不敢抬眼同任何人对视。
浑身气血直涌天灵盖,呼吸急促,喉咙仿佛有团棉花堵住似的,胀痛得厉害,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毫无光亮,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绝色玩偶。
见此,康熙也没有出声训斥德妃御前失仪一事,简单漱口后,看德妃仍旧陷入自己的幻想里出不来,顿时轻咳一声,重重落杯。
嘭地一声,带着薄怒,总算是把失神的德妃惊醒过来,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康熙,惊恐地欲言又止,怕多说多措,不说又错的局面。
康熙看她这副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的姿态,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对德妃问道:“邀朕过来,你却不出声,难不成是想要朕讨好你不成?”
“不不不,皇上误会了,臣妾不敢这般幻想。”
德妃被这样质问声,震得瞳孔猛缩,急忙摇头解释。
一张嘴后,紧绷的心弦,和理智也稍稍缓过神来,起身跪在康熙脚边,双手紧紧抓着康熙的衣摆,摆出如水中浮萍一般,柔弱无依的姿态。
同时,找出一个最好的角度,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紧接着略带哭腔娇糯道:“臣妾请皇上过来,是想求皇上,让胤祚回永和宫。”
“当年皇上以臣妾并非是一宫主位的由头,把胤祚挪出永和宫,如今承蒙皇上恩宠,施恩晋妃位,恰好胤祚未达到挪到东山所抚养的年岁。”
“故而,臣妾斗胆同皇上求个恩典,让胤祚回到臣妾身边,臣妾离不开胤祚,求皇上全了臣妾一片慈母心肠……”
“那胤禛呢?你把胤禛置于何地,为何从头到尾都不曾提起胤禛一句?”
“在你心中,是否把胤禛视为亲子?他也不过是虚岁为六,不到挪去东三所的年岁,当年之所以被挪到东三所,那是因为先后身子不适,在后面薨逝,胤禛无人照料,就一直留在东三所。”
“在此期间,你从未同朕询问过,能否把胤禛接过永和宫抚养,难不成当年之举,让你和胤禛产生隔阂?”
“不知你是在怨恨自己出身卑贱,还是怨恨朕不通情理,亦或者恨先后夺子?”
德妃刚想张嘴出声辩驳,康熙又紧接着道:“可朕记得,把胤裑交给先后抚养,既是规矩,又是一场利益交换。”
“你本就是先后宫中奴婢爬床才能怀上胤禛,也是先后护着你产子,且你是承乾宫的人,胤裑合情合理该交给先后抚养,你也得到了应有的位份。”
这就是我能你不能,双标现场。
来之前,康熙十分笃定德妃邀请他是为了要回胤裑的抚养权,可谁知道,对方愣是一句都没有提此人。
全程讲的都是另外一个人,仿佛胤禛在她眼中可有可无,需要在他面前上演慈母心肠的时候,就抱着胤裑撕心裂肺的哭上一场,述说她思念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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